時忬搖頭,細長的指背探出,沒等靠近他俊逸飛揚的側臉,時央就主動迎合,貼上她柔軟細膩的肌膚蹭了蹭。
“沒事,就覺得你今晚挺帥的。”
說完,時忬頭也不回地跟在封清凝身後走了,獨留給眾人,一個絕美嬌嬈的背影。
隻這一句話,當即讓感知力異常靈敏的霍九州跟時央,心中充滿了不安跟惶恐。
她到底是要去跟封清凝,做一場什麼樣的大戲?
烏瞳一眯,沒等他認真思慮,南鳶就奉命,將時央請回原有的副位,並依照之前,監視時忬的步驟。
在她坐過位置背後的那麵牆壁,以中心1大塊模板,搭配右側跟下方3小塊模板的形式。
調出4幅人物角度,各不相同的實時畫麵,不過還都是漆黑一片,連接需要相應的時間。
空場片刻,直到10分鐘過後,中心的視頻板塊內,才現出幾道熟悉的人影來。
彼時,時忬正在圍繞身邊,3個長相標致的女仆服侍下,重新整理臉上的儀容,及體外的儀表。
封清凝則滿麵慈愛,拉著她一雙冰涼的小手,久不願鬆開。
兩廂對視,待到女仆為時忬理好退去,眾人這才看清,她們此刻,這是人在山下的應家祠堂裡。
內部環境,沒什麼過分奢靡的裝飾,就是清一色的質樸無華。
一架巨大的沉香木雕花台上,由低到高,供奉著應家已經過世的祖輩牌位,四周擺了一大圈,晝夜不滅的白色靈燭。
木台邊,放著數十樽不同材質的棺柩,每一個裡,都躺著一位已去的故人,其中,還有一樽鎏金碧玉雕鑄的雙人棺。
依照他們的猜測,那裡邊躺著的,該是時忬的父母。
“昨晚,祖母做了一個夢。”
沉寂半晌,封清凝用力製住,壓抑在嗓眼的悲鳴,看著時忬一張細紋遍布,卻風韻猶存的麵容,儘是心酸跟不舍。
時忬寬慰似的笑笑。
“您又夢到爺爺了?”
封清凝搖頭。
“祖母夢到你爸媽了。他們在夢裡質問我,當年,把你生在應家的理由,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隻為,讓你嘗遍人間疾苦,受儘挫折磨難嗎?而我,無話可說。”
言至於此,封清凝按捺不住,終是紅了眼眶。
“忬兒,請你相信祖母。我跟爺爺的一生,都是在為了你跟央兒拚搏奮鬥,你們就是我們生命裡的全部。我知道,應家能夠得到今天的成就,多數都是托了你跟央兒的福。”
“但是忬兒,你相信祖母,我跟爺爺反複磨煉你的初衷,絕不是為了讓你這一輩子,隻為應家而活,扛不下去的時候,你要學會認輸跟退步。”
“但凡是我能親自出麵解決的難題,祖母絕不會舍得讓你去。我多想你這一輩子,都能無憂無慮的活著,永遠做個被人疼愛嗬護的小公主。”
“可到底事與願違,生在應家,還是委屈你了…”
封清凝潸然淚下,連同話音,都染上了無法掩藏的哭腔。
時忬癟了癟心疼的小嘴,就著手中的絹帕,幫她擦掉麵上的淚水。
“祖母,您彆這麼說,能生在應家,有愛我的爸爸媽媽跟哥哥,還有疼我的爺爺奶奶和叔嬸,我已經很幸運了。”
“何況,這不過是一場戲而已。應家私下準備了那麼多年,不正是為了這一天嗎?如果這件事,命中注定,一定要由我來做才行,那孫女心甘情願。”
“因為守護應家上下跟東城的數萬居民,是我需要承擔的責任。”
“正如爺爺從前,常跟我講的一句話:‘往大了說,我是未來的應家家主,受千人愛戴,受萬人敬仰;可往小了說,我不過是個無名無姓的戲子,我的一生,就是要走好每一步路,演好每一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