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經憋紅了眼眶,淚眼汪汪,她照舊死死咬住貝齒,強迫自己不去發出一點難捱的聲音。
一張花容月貌的小臉,痛到慘白,血色儘失,卻在看到兩個男人還在拚了命地解救她時,衝他們連連搖頭。
“走啊…彆管我了。”
霍九州也搖頭,心中千瘡百孔,俊顏神色哀傷,執著地加重抽拽她肩膀的力道。
“不行,我不會丟下你。”
他這輩子已經放開過時忬太多次,這一次,他絕不放手,哪怕是死。
時央急的不行,心疼的直掉眼淚,那也沒有停止,對渡夙的瘋狂戳刺。
“彆說傻話了,你哥怎麼會丟下你不管呢。”
時忬勉強彎起好看的嘴角,衝他們露出一抹溫柔的笑,耐心的勸解著。
“可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把門關上吧…否則陣法一開,大家都得死,眼下已過了深夜12點,正是他妖力大增的時候,再殺不掉他就真的完了,你們快走吧…”
時央倔強的頭,搖地像撥浪鼓。
“我不走!誰愛走誰走!”
沒有時忬的日子要怎麼過,時央簡直不敢想!
他無法承受失去時忬的痛苦,就算最後真的救不出她,他也要陪她共同赴死。
霍九州閉口不言,隻用一雙無比堅定的茶色瞳眸,深情的看著她,顯然是聽不進去任何一句,苦口婆心的話。
謝弋修跟繆曼,還在用肉體,極力擎住重達上百公斤的大門。
謝弋修:“渡夙!放手吧!你難道要看著她跟你一起死嗎?2000年前,你已因一己私欲害死玉卿!彆再讓悲劇重演了!”
那頭的薄凡卞菲,也在用各自的辦法,拚死抵住還在滑行的另一扇門。
薄凡:“渡夙!哪怕是看上已故玉卿的份上,你真舍得讓她死嗎?她可是玉卿的後人啊!她還沒有結婚生子,她若一死,世上將再無小天女一族!你於心何忍啊?放手吧!”
大概是薄凡曉以大義的話,深深刺痛了渡夙一腔熱忱的內心。
他終是不忍,看著時忬陪他一起吃苦受罪,但也不願放開她的手。
使出體內最後一股還未消散的妖力,化為一道冒著黑氣的屏障,圍在他跟時忬身邊。
彈開四下流竄的光針,也彈開了霍九州跟時央兩人,但他自知,堅持不了多久。
痛意暫止,時忬緩了口粗氣,她能感受到後背那一片火辣辣的灼痛,那是一種寸心如割的痛!
“告訴我,他們兩個,誰是你今生的愛人。”
此刻,渡夙早已在眾人輪番的摧殘下,不複最初的光鮮亮麗,一頭銀白的長發散亂無章,身上的龍袍破爛不堪。
體表病態的肌膚,下身壯實的蛇尾,穿插著縱橫交錯,無論如何都修複不了的潰爛傷口。
麵色蒼白無力,唯獨一對充紅的血輪眼,散發著陣陣滲人的寒光。
這副尊容看起來,倒真挺像個在墓中苦守千年,怨氣衝天的厲鬼!
時忬頭上的全套發釵,被周遭的光束摧毀,一頭微紅靚麗的秀發,披散而下,如綢緞般光滑。
若非渡夙及時擲出屏障護體,估計她這張引以為傲的小臉,也就保不住了。
清楚他問話的含義,時忬虛弱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