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忬很聰明,她用來擊殺渡夙的那一劍,雖是從自己體內穿過,送至他腰間。”
“但她選擇了皮下組織,占比最少的左側腹,這能大幅度降低,她因此送命的概率。但她背後的傷口,實在太多了,縫是絕對縫不完的,要先止血。”
謝弋修從身邊的地麵上,捧來幾大堆槐樹花瓣,在時忬身下,鋪了厚厚的一層。
“這是藥草槐花,具有很強的止血功效,溫泉裡的外傷藥,被我提前施過靈蠱,等下放時忬在裡邊泡上半小時,傷口基本就能愈合大半。”
聽他這麼說,兩個男人懸著的心才剛放下,又見謝弋修補充一句。
“問題在於,她能否從休克狀態下醒來,如果無法清醒,泡了也是白費,因為她的身體,沒有自主吸收藥水的能力。”
語畢,謝弋修雙手交疊,隔著衣服按上時忬的胸口,開始富有規律地為她做心肺複蘇。
邊做邊對薄凡說。
“取箱包裡,紅底白花的藥瓶,喂時忬吃3粒。”
薄凡依言照做。
“好嘞。”
謝弋修一雙炯炯有神的眼,時刻注意時忬頭頂心電圖界麵的走向,約摸做了五六分鐘的心肺複蘇後。
小女人緩緩睜開閉合的水眸,時央心下一喜,急忙湊了個頭過去。
“忬兒,怎麼樣?痛不痛?啊?哪裡不舒服,你跟哥說。”
時忬麵部,此前經人用心繪製的幽蘭月季立體妝容,早在今晚的連戰中,脫落殆儘。
而今一張出水芙蓉,白皙無瑕的小臉,處處透露著病態的蒼白,有種玉軟花柔的嬌弱之美。
不知是不是霍九州跟時央想錯,他們總覺得,今晚的時忬,仿佛比昨天見到她時,還要絕俗幾分。
柳葉細眉,恬淡如煙,雙瞳剪水,流波侵鬢,瓊瑤玉鼻,細巧挺秀,唇若丹霞,皓齒青蛾。
世間有女如此,縱然畫也難成。
是那種從頭到腳,自骨子裡,都散發著清逸的霞姿月韻。
隻一眼,足以令人心醉神迷,情不能已。
時忬抬起唯一還能活動的,青蔥玉指的右手,探向矮身在她麵前的時央。
男人見狀,急忙低下高傲的頭顱,主動迎合般地,將輪廓分明的俊顏,貼上她光潔細膩的指背。
“忬兒,想要什麼?告訴哥哥。”
時忬張開唇色失血的小嘴,沒等發出一點聲音,轉又猛烈地咳嗽起來。
伴隨口中噴出的大量鮮血,小手驀地垂落,再度昏死過去,奄奄一息,頓時嚇的霍九州時央,魂飛魄散。
“阿忬!”
“忬兒!怎麼了這是?啊?”
謝弋修驚慌側目,見心電圖的線條波動,接近持平,發出一串‘嗶嗶’的忙音…
“不好!”
他重新調整姿勢,兩指一伸一點,正中時忬脖頸處,幾道關鍵的穴位,迫使她停下口吐鮮血的舉動。
雙手再度壓上她心臟驟然停跳的胸窩,邊按邊喚。
“時忬…醒醒!堅持一下,你不能有事,想想你祖母,想想你哥!他們都不能失去你啊!”
“你身邊還有那麼多愛你的人,你死了,讓他們怎麼活啊?時忬,醒醒!”
謝弋修一急,不顧兩個男人狀似發瘋地搶奪,先他們一步,扶起時忬逐漸失去生命體征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