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忬依言低頭。
隻見腳下的青玉磚石相繼開裂後,7隻青麵獠牙的紅衣女鬼,驟然現身。
它們麵色慘白,奇形怪狀,一雙雙渾濁烏黑的眼球,瞪得溜圓,張著咧開的血盆大嘴,像要吃了誰似的。
一個個留著削鐵如泥的指甲,鋒利尖銳的獠牙,滿頭一拖到地的長發。
渾身上下,縈繞著一股股陰森可怖,濃鬱到化不開的黑氣。
時忬看的清楚,那便是傳說中的死氣。
它們此刻,正各顯神通,對著時忬足底的屏障又啃又咬,發出一陣又一陣桀桀的怪笑。
饒是沈茗星等人來前,做足了心理準備,見到這副驚心動魄的場景。
還是忍不住倒吸3口涼氣,縮在一起,嚇的瑟瑟發抖。
時忬不動聲色的抬眸,看向對立麵,風度翩翩的中年男人。
“時雍,你可懂何為‘自作孽,不可活’?造成今天這一切的人,明明是你自己。
怎麼聽著你的口氣,倒像是我跟應家特地派出去一隻惡鬼,奪了你的舍似的?
做人總得講點道理吧?你都53了,還能活幾年啊?不找個靠譜的地方,頤養天年。
好意思把這麼多莫須有的屎盆子,扣在我一個小姑娘頭上,你不怕遭天譴啊?
說你沒教養吧,你是我長輩;說你有教養吧,你上來就損人。
你咋不賴奪你舍的那位呢?不應該是他毀了你的一生,原本安穩的幸福生活嗎?”
話說到這,時忬還故意氣他。
“哦~我懂了。
不會是你修煉到現在,依舊不是他的對手,怕被他聽見吧?那你也太完蛋了。
我要是你,現在就叉個腰罵死他,不把他逼出來狠狠踩在腳下,我都不算個男人!”
“說誰不算男人!?”
時雍氣的嗷一嗓子。
“你個小兔崽子,怎麼說我也好吃好喝的,養了你十幾年吧?你就這麼跟你老子說話?
跟誰學的你?乾啥啥不行,氣人第一名,你那已故的爹媽,就是這麼教育你的?
見了長輩,先罵他一頓?
那你當年,還不如跟著我混呢!至少我得好好教教你,該如何尊重長輩!
即便我被惡靈奪舍,可這十幾年裡,我總有清醒的時候吧?
你個臭丫頭小的時候,你是在學校闖禍也好,你打架也罷。
我哪次去到學校,我當著老師同學的麵,不是護著你的?
沒錯,我識人不明,娶回惡妻,她隻顧疼愛你哥哥,對你不夠好。
但是時忬,你每次受她欺淩的時候,你哥哥不在的時候,難道不是我擋在你身前,為你扛鞭子的?
我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無兒無女,所以我把你和時央,當做我唯一的精神寄托。
我對我的發妻愛不起來,我更不願強迫我自己,去跟她做那種苟且的事。
我唯一深愛過的女人,就是黎甜甜。
因為她跟我的妻子,有著兩種完全不同的性格。
我承認,最初的確是因著我的妄念,才會誘發體內的惡靈,我無法控製他的思想。
反而是他處處脅迫我,壞事做儘,可我從來沒想過,要強行占有她。
我隻想遠遠地守著她,保護她,看她過得好,我便知足。
可就是這樣,我想了念了一輩子的女人,卻被你的父親近水樓台先得月,並同她生下時央。
時忬,如果我十惡不赦,那麼你父親酒後亂性的舉動,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