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我不清楚你們有沒有留意過,她在說每句話時的表情。
有感歎、惋惜、關心、緬懷、愛護,這些用來描述正能量的詞彙。
怎麼可能會出現在一個,不折不扣的殺人狂魔臉上?用你們的話說,她不該見人就開大嗎?
她不該張牙舞爪地衝上來撓我嗎?
你們想說是因為她一見鐘情,愛上我了?
哥哥姐姐們,好歹你們個個也算是感情經曆豐富的人,如果你們沒記住,那我今天就再說一遍。
一見傾心這件事,僅有可能存在於異性之間,如果你想讓一個同性,在初次見麵,就對你死心塌地。
隻有兩種可能:
要麼,她從前就對你有好感;要麼,她是個知事明理的人。”
時忬拿起手邊,時央貼心遞來的溫水杯,喝了一口。
“我跟容顏可今天,是初次見麵,我很少去海城,她不可能見過我。
而她此前的履曆表顯示,她從沒去過北城或東城。
所以最大的可能,她當年之所以犯下滔天大錯,有一多半,是受歐妮的蠱惑。
連一群人麵獸心的黑巫蠱師,你們都能理解,他們是被‘契約魔王’挑唆。
到容顏可這,你們就接受不了了?
你們做人還有兩副麵孔嗎?我從前怎麼沒發現啊?
換句話說,你們自己平心而論,如果今天,換作遭遇過淩辱折磨的人是你們。
你們會比容顏可做的更好?還是你們真能大度到,原諒過去所有的一切,跟這個世界握手言和?
那你們挺牛的,反正我是做不到。
每個人都需要精神寄托,尤其是容顏可這種淒苦了一生的人。
如果說,歐妮算是她前半生的‘救贖’,那麼隻要她能一心追隨我,我就不介意成為她後半生的依靠。
莫非你們不需要這樣的存在嗎?那你們整天變著法的圍著我轉乾什麼?你們不累嗎?
她是有野心,但那隻針對於,她內心有關複仇的執念。
從頭到尾,她隻失態過兩次,第一次是在我毫不避諱,當眾說出她不堪回首的過往時。
第二次,是在我不留情麵,推翻歐妮對她的愛意時。
兄弟們,這不都是人之常情嗎?
一個真正自我控製能力低下的人,她不該時時刻刻,都有借口和理由爆發嗎?
你們真覺得一個從進門起,就把你們每一位渾身上下,看的一清二楚,卻心無旁騖的人,會工於心計嗎?
她是清楚,你們都聽我的,我才是這裡的領頭人。
可我有一再退步,儘量去滿足她提出的每一個需求啊。
我這麼做不正是為了讓她明白,我是個人美心善,耳根子軟的角色嗎?
可當我說到隻需要死緩兩年的時候,你們心知肚明是為了什麼,她卻並不了解啊。
那一刻她的臉上,不曾浮現出一絲貪婪的欲望。
真有野心,她不該讓我當場加碼嗎?我這麼好說話,她求求我不就行了嗎?
最重要的一點,就算我看錯了人,我不了解容顏可。
卓一成呢?
他跟容顏可打了7年整的交道,他也不了解嗎?
他明知我做這一切的目的,他為什麼沒有推脫或是阻止我?
我還告訴你們,卓一成,他副業是個自由搏擊衛冕大師,他曾在爺爺的請求下,教過我3年的拳法。
嚴格來講,他算是我半個師父。
你們覺得我師父,會那麼痛快的答應,我去把一個充滿危險,還有可能隨時發狂的女人,留在我身邊?
他有毛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