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也會對這種程度的攻擊保持警惕,但現在,在凝聚淵裔神格、踏入地仙圓滿境界和一星神體之後,這種層次的汙染之力在他眼中,確實如同雕蟲小技般微不足道。
他的神識如同無形的探照燈,瞬間覆蓋了這片浩瀚而扭曲的空間,穿透層層疊疊的混亂能量場,直達核心。
神識所及之處,一切隱秘都無所遁形,就連最深層的空間褶皺都被他的意識探查得一清二楚。
景象,在識海中清晰呈現。
那是一個……難以描述其龐大的生命體。
準確地說,那已經不能稱之為"生命體"了。它更像是生命的扭曲模仿,是對"存在"這一概念的褻瀆。
它如同一顆被放大了億萬倍的、病態的半透明腫瘤,靜靜懸浮在虛空最深處,其體積之巨,足以容納數個小世界。
即便是淩天見多識廣,麵對這種規模的存在,也不得不承認其在物理層麵上的"偉大"。
腫瘤的形狀並不規整,而是呈現出一種令人不安的不對稱性。
有些部分高高隆起,如同山巒般巍峨;
有些部分則深深凹陷,形成巨大的溝壑和深淵。
整體看來,就像是無數個不同大小的腫瘤聚合在一起,形成了這個違背一切審美觀念的怪物。
凝膠狀的、呈現出汙穢暗紫色澤的血肉緩慢地搏動著,每一次收縮與舒張,都伴隨著粘膩液體流淌的"嗤嗤"聲,和沉悶如雷的"咚!咚!"巨響,仿佛是整個空間的心跳。
那心跳聲有著一種催眠般的韻律,緩慢而深沉,仿佛要將聽者的意識拖入某種原始的、混沌的狀態。
淩天注意到,隨著每一次心跳,周圍虛空中漂浮的碎片都會微微顫動,就像是在回應這個巨大存在的召喚。
透過那半透明的肉質,可以看到內部如同迷宮般複雜、縱橫交錯的巨大管道與不斷鼓脹收縮的囊泡。
那些管道有些粗如山脈,有些細如發絲,但都在進行著某種詭異的活動。
其流淌著粘稠的、閃爍著詭異熒光的液體,顏色從深紫到腥紅,從墨綠到慘白,不斷變化著,如同一條條充滿惡意的彩虹河流。
液體在管道中蠕動的速度時快時慢,偶爾會有氣泡升起,當這些氣泡破裂時,會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咕嚕"聲,同時釋放出一股股肉眼可見的腐蝕霧氣。
這些毒霧呈現出不正常的顏色,在虛空中緩緩擴散,所觸及的地方,連光線都會發生扭曲。
更加令人不安的是,在那些囊泡中,隱約可以看到一些形狀不明的物體在蠕動。
它們有些像是胚胎,有些像是器官,還有些完全無法用已知的概念來形容。
這些物體時而膨脹,時而收縮,仿佛在孕育著什麼不可名狀的存在。
它的表麵覆蓋著一層厚厚的、不斷分泌的、反射著油膩幽光的粘膩分泌物。
這些分泌物並非靜止不動,而是在緩慢地流淌著,形成了無數條縱橫交錯的粘液河流。
河流的流向看似雜亂,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它們都在向著某些特定的點彙聚,最終消失在肉團表麵的某些神秘開口中。
僅僅是"看"到它的形態,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極致的厭惡便油然而生。
這不僅僅是視覺上的衝擊,更是一種來自存在層麵的排斥。
仿佛生命的本能在告訴淩天,這個東西不應該存在。
多看一眼,自身的"存在"都仿佛會被其玷汙、同化。
但這僅僅是開始。
這龐然巨物的表麵,絕非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