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水定了定神,嬌聲說道:“一首《若水賦》,獻給大家!”
“青絲綰月,素衣凝霜,獨坐瓊台兮撫瑤光。
冰弦泠泠,訴儘寒江,孤鴻去遠兮天蒼茫。
眉間煙雨,眸底秋涼,一曲未終兮夜未央。
指落驚風,聲斷柔腸,碎玉濺空兮淚千行。
昔年山門燼,血染白衣裳,故人踏劍破長夜,餘我獨向紅塵藏。
琴底埋舊誓,弦上覆新傷,玲瓏心付玲瓏曲,一寸相思一寸荒。
樓外千山雪,人間萬盞觴,君影迢迢隔星河,我魂寂寂守寒窗。
落花逐流水,浮雲掩殘陽,此情若問歸何處?弦斷餘音繞空梁。”
一曲終了,整座傾音坊村陷入餘燼般的寂靜。
燭火搖曳,映照著台下千百張如癡如醉的麵孔,似乎沉浸在美妙的歌賦中無法自拔。
有人握著酒盞的手僵在半空,瓊漿自杯沿滴落亦渾然不覺;有人發間珠釵微顫,淚光沿著臉龐悄然滑落……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著空蕩蕩的舞台,似乎溫若水仍在那撫琴清唱。
直到懸掛在樓頂的銅鐘發出陣陣嗡鳴聲,眾人才如夢初醒。
“這……這便結束了?”有人顫聲呢喃著。
一名老婦以袖擦淚:“妾身聽遍九洲琴師,此曲當稱絕響!”
幾名年輕人微醺著說道:“都說溫仙子琴音如夢如幻,今日方知傳言非虛啊!”
............
夜色深沉,傾樂坊的喧囂漸漸遠去,溫若水獨自一人穿過幽靜的長廊,回到了她的小院。
院中月色如水,竹影婆娑,清冷的夜風拂過她的衣袂,帶來一絲涼意。
溫若水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伸手推開屋門,腳步卻忽然一頓。
隻見園中,東方飛帶著十幾名族人神情惶恐的跪在地上。
剛見到溫若水,所有人紛紛膝行幾步,聲音顫抖地說道:
“溫仙子,求你救救我們!”
&34;溫姑娘!求你與我們簽下主仆契約!”
溫若水頓時呆若木雞,她怎麼都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過了好一會兒,溫若水才稍稍有些回過神來,深深吐出一口氣,目光冷冷地掃過眾人,淡然地說道:“東方家主,你這是何意?”
東方飛抬起頭,眼中滿是哀求之色:“溫姑娘!天亮之前,若是不與你簽訂主仆契約,我等神識內的精神烙印便會自爆,我們……我們都會死!”
溫若水眉頭微蹙,喃喃說道:“是誰做的?”
東方飛連連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是個光頭和尚!溫姑娘,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妄圖逼迫您與我結為道侶。
還望溫姑娘大發慈悲,放我等一條生路,從今以後,東方家願為您效犬馬之勞,絕無二心!”
溫若水心中一顫,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猛地轉過神,發了瘋似地衝了出去,對著漫天繁星大聲喊道:“公子!我知道你在這裡!求你出來見我一麵!見我一麵啊!”
溫若水的呼喊聲撕破了寧靜,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帶著無儘的期盼,仿佛要將心中所有的情感都傾瀉而出。
淚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視線,雙手緊緊攥住衣襟,指尖因用力而微微發白。有感激,有疑惑,有思念,還有一絲無法言說的痛楚。
然而,夜空依舊寂靜,楚傾的身影始終沒有出現,隻有風聲輕輕拂過,帶著幾分涼意,仿佛在回應她的呼喚。
溫若水的心漸漸沉了下去,雙腿一軟,緩緩跪倒在地。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滑落,打濕了她的衣襟。
“公子……你救了我,護了我!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肯見我……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溫若水的哭聲漸漸低了下去,最終化作一聲無聲的歎息。她知道,自己與楚傾之間的緣分,或許早已注定無法再續。
可她的心中,卻始終無法放下那份執念,越是掙紮,越是深陷。
過了許久,溫若水才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朝著屋內走去。
“若水……對不起……”一聲低於歎息的聲音,隨風飄散在夜空中,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楚傾獨自漫步在四方陣的街道上,夜色籠罩下的街道顯得格外冷清,似乎周圍的一切,都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諸葛霸天難得收起了笑臉,正色道:“老弟,真不去見她一麵?”
楚傾微微歎了口氣,輕聲回應道:“不去了,何必徒增煩惱!”
諸葛霸天皺了皺眉,意味深長地說道:“那首《若水賦》,值得你見上一麵。”
聽到這番話,楚傾的腳步微微一頓,回頭望向傾音坊的方向,一字一頓地說道:“一首《若水賦》,還你一生榮華!”
夜風拂過,帶著幾分涼意,日後,她會明白,有些事,注定無法強求。
楚傾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而那首《若水賦》,也隨著他的離去,化作了一段無法觸及的回憶,永遠埋藏在時光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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