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陣清越悠揚的笛聲隨風飄來。
那音色空靈婉轉,時而如清泉叮咚,時而似春風拂麵,令人心曠神怡。
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葉扁舟緩緩駛來。
船頭立著一位白衣勝雪的男子,手持一支碧玉長笛,小舟上坐著十餘人,皆著月白色長袍,袖口繡著銀色的星紋,顯然是出自同一門派。
笛聲漸歇,小舟靠岸。
白衣男子收起玉笛,目光在王阿妹身上停留片刻,拱手施禮道:“在下巫宮權,見過幾位道友。”
楚傾幾人也紛紛自報家門:“見過巫道友。”
小舟上的修士陸續下船,整齊地站在巫宮權身後。
“沒想到能在此處偶遇楚道友,還有鳳月穀的兩位仙子。”巫宮權笑容溫潤,“真是三生有幸。”
楚傾隨口問道:“道友也是來月牙湖遊玩的?”
“說來慚愧。”巫宮權輕歎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黯然,“我們並非來遊玩,途經月牙湖,被這裡的美景所吸引,這才稍作停留。”
“我等本是紛爭之地花雨堂弟子。”巫宮權繼續說道,“不久前宗門遭逢大難,被敵對勢力所滅。幸而當時我們正在外執行任務,這才逃過一劫。”
他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同門,“如今隻能去七迎城投奔我的好友永如柔了。”
修真界弱肉強食,宗門興衰本是常事。
眼前這群修士,除了凝丹初期的巫權宮,其餘人的修為都在凝氣境徘徊。而且年歲已長,此生恐怕再難突破。
“巫道友,節哀!”沈妮轉移話題道,“道友對七迎城似乎很熟悉?”
巫宮權微微一笑:“加入花雨堂前,我一直住在七迎城。不過那已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幾位想必是第一次來月牙湖吧?”
沈妮點點頭:“是啊是啊,我們打算遊完月牙湖,便去七迎城看看。”
“相逢即是有緣。”巫宮權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簡遞給楚傾,“諸位若到七迎城,可憑此物來永家尋我。明日我正好要帶同門去長生道觀祈福,幾位若不嫌棄,可以一同前往。”
楚傾接過玉簡,隻見上麵刻著一個“巫”字,筆力蒼勁有力。
“那便有勞道友了。”
巫宮權擺了擺手:“諸位,咱們七迎城見。”
王阿妹望著巫宮權一行人遠去的背影:“哥,好好一個門派,說沒就沒了......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修真界就是這樣,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等你見多了,也就習慣了。”楚傾忽然傳音道,“阿妹,你家師妹看那男人的眼神不太對勁啊?”
“啊?”王阿妹這才注意到沈妮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巫宮權離去的方向,眼神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這妮子不會動心了吧?”
“十有八九。”楚傾賤笑一聲,“嗬嗬,這種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也就騙騙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說什麼呢。”王阿妹輕捶了他一下,“我看那位巫道友舉止得體,談吐不凡,挺好的。”
“切!”楚傾嘀咕道,“他能比我好?”
“行行行,你最好!”
這段小插曲並未影響眾人遊玩的心情。
直到夜幕降臨,湖麵完全被黑暗籠罩,楚傾一行人才動身前往七迎城。
與雄偉壯觀的啟雍城相比,七迎城就像個不起眼的小鎮。
這座古城最負盛名的,便是城中那座香火鼎盛的長生道觀。
關於長生道觀的來曆,眾說紛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