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沿著道路緩步而行,這條路直通城中最負盛名的長生道觀。
“跟蹤我們的人撤了。”楚傾低聲說道。
“哥。”王阿妹終於按捺不住,“巫宮權明明說要去永家投靠永如柔,為何會這樣?”
“兩種可能。”楚傾豎起兩根手指,“其一,永如柔在說謊,巫宮權確實到過永家,但她矢口否認;其二,巫宮權根本沒去永家。但我更傾向於前者。”
“可他們不是好友嗎?”
“人心難測啊,阿妹。”楚傾歎了一口氣,“巫宮權視永如柔為摯友,對方未必以誠相待。”他望向遠處香火繚繞的長生道觀,“現在看來,馬掌櫃所言修士失蹤之事,十有八九確有其事。”
“你的意思是......永家與這些失蹤案有關?”
“是的,至少脫不了關係。”楚傾眯起眼睛,“你仔細想想,巫宮權帶來的那些人都是什麼修為?”
“凝氣境!”王阿妹猛然醒悟,“七迎城失蹤的修士也多是凝氣境。”
“不錯。”楚傾點點頭,“巫宮權帶著一群凝氣修士來到七迎城,如今卻下落不明。我猜測他們很可能已經遭了毒手。”
王阿妹急切地說道:“哥,那我們要不要去永家探查一番?”
楚傾看似隨意問道:“阿妹,你是想去救巫宮權?”
“這......”王阿妹一時語塞,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楚傾繼續問道:“阿妹,我們跟巫宮權很熟嗎?”
王阿妹低下頭,答案顯而易見,他們與巫宮權不過一麵之緣,連朋友都算不上。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楚傾輕歎一聲,“巫宮權......說句難聽的,他的死活與我何乾?”
王阿妹心頭一震,突然覺得眼前這個朝夕相處的人有些陌生。
想要反駁,卻又不得不承認他說得不無道理,修真界弱肉強食,誰又會為不相乾的人赴湯蹈火?
“不過。”楚傾話鋒一轉,“我懷疑昨天想對沈妮下手的人,跟永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今早我沒讓沈妮跟著我們。”
“哥,這是為何?”
“我們臨時起意來月牙湖遊玩,行蹤根本無從預測。”楚傾解釋道,“昨夜那個人,想必是偶然發現了落單的沈妮。元寶看起來毫無威脅,對方這才敢貿然出手。
而且之後也沒有可疑之人出現,看來他們並未發現沈妮與我們的關係。”
“既然如此......”楚傾眼中閃過一絲鋒芒,“我便給巫宮權他們一個機會。若那幫人膽敢再次對沈妮出手,就休怪我劍下無情了。”
他轉身看向王阿妹:“修真界的險惡,遠比你聽聞的、想象的還要複雜千百倍。你現在經曆的,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王阿妹怔怔地望著楚傾,此刻這才驚覺,那個曾經在青牛山上陪她看星星的少年,早已在腥風血雨中磨礪成長了。
沉默良久,王阿妹長舒一口氣:“哥,那我們還去長生道觀嗎?”
楚傾笑著回道:“去啊,好不容易把那兩個燈泡甩了,現在回去也太虧了?”
說著,他自然而然地牽起王阿妹的手,繼續沿著小徑向長生道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