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東去,浪淘儘......
或許隻有真切立於滾滾洪流之上,才能感受到這天地間獨一無二的宏偉。
那等洶湧波濤,任是言君此刻,也依然在這磅礴氣勢中體會到了自身的渺小。
人力有窮,縱是搏天鬥地,又怎抵那浩瀚無垠?
言君心中所悟,懸於這關海之上,抬首仰望,企圖探索那無儘虛空。
可那裡大日煌煌,璀璨刺目,叫他看不真切。
“這裡的‘天’......怎麼這麼高?”言君眯起眼,心裡很是疑惑。
先前去往周氏集團的路上就發現了,那雲端之上,似乎仍有另外一重。
但他當時一心趕路,沒多想,自然也沒浪費時間去一窺究竟的打算。
而此時再看,又好像這‘天’,本就應該有這麼高一樣。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言君皺起眉。
雖然早已認知到這世界可能並非之前那個,可這般情況,他仍是無法理解。
“莫非......”
言君眼神閃爍,似有猜想,旋即收起目光,看向東海。
“先試試再說......”
話落,言君直入雲端。
這次他沒有施展神通。
畢竟這裡地處關海,雖然還沒看到駐守的懸劍者,但保不準人家貓在哪裡觀望,索性還是先低調點。
就是憑肉身遁空,要比用神通來得慢上許多,也更消耗體力一些。
如此一想,也難怪一些武者境界不低,可出海趕路之類,還是經常會選擇交通工具。
想必也是為了節省體力?
這樣一算,武道似乎又差了仙佛幾分呐......
心中盤念著,言君已然縱立於雲端之上。
頭頂便是那大日高懸,將他的身形在白雲間照出一道陰影,看上去帥的很。
當然,言君並非是想在自己看自己在這耍帥,而是他,上不去了。
是的。
如果僅憑肉身的話,他難以再往上騰飛。
至於離地麵有多高......
“小子,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這時遠處忽然傳來道聲音。
言君瞬間渾身緊繃,猛然回看。
可待見到來者,又放鬆下來。
“老.......呃,見過裴真君。”言君微一拱手,看向這個如今他看來是閒得蛋疼才跑到東大去傳授武道的千年真君。
裴臨觀還不知道言君心中編排自己呢,看到他如今這一副腦子好了的模樣,頓時打趣道。
“喲,這下又跟我講上禮貌了?”
裴臨觀神色有些玩味,言君看得頭皮都有點發麻。
先前是忘了這碼事,還可勁找人要比劃比劃,現在回想起來,真尼瑪尷尬!
“還是叫老師吧,聽著順耳。”裴臨觀這時又擺手道。
他就站在言君上方一點的位置,單手負立於虛空,一襲黑色長袍被高風吹得烈烈作響,看著還頗有種仙風道骨的樣子。
言君就瞅了兩眼,想了想,也不矯情,頷首便笑著道了句:“裴老師。”
“嗯。”裴臨觀微一點頭,神色肅然,端得是為人師表,又抬手摸了摸下巴,似乎想捋一把胡子。
但,他下巴連根毛都沒有。
言君望著他動作,麵上都止不住浮出一抹古怪。
裴臨觀心中一尬,當下不做這派頭了,把袖袍一揮,便再次問道。
“說說吧,為何跑到這裡來?是閒得沒事乾了?”
他也不知道是某些事做多了還是怎麼的,總之這話問得很有感覺,就像是審犯人似的。
言君聽著麵色更加古怪,不禁遲疑問道:“沒事乾就不能跑這來啊?”
“......”
“這天大地大的,飛機限空我聽過,但人應該沒有限空一說吧?何況還在我華夏領土範圍內。”言君看裴臨觀不說話,逮著他就是一頓巴拉。
直接就把裴臨觀都整無語了,那藏在背後的手是捏了又捏。
真的好想打這小子一頓!
但......
裴臨觀注視著言君,眼神如鷹隼般在其身上掃過,又掠至這漂浮於萬丈高空的濃厚雲層。
一刹那,裴臨觀心中或有了一絲明悟。
難怪了......
“感情你小子還是支潛力股......”裴臨觀下意識嘀咕而出。
言君微微一愣,“老師您說啥?”
剛剛被風灌了耳,他沒聽清,就看著對方嘴皮子動了動,好像......跟罵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