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長空,雪花飄零。
暮色之下是一尊不算宏偉,卻象征意義十足的武道......哦不,應該叫武相真意。
這是來自武之極的造化,獨樹一幟。
可除了先天自知的清靈外,所有人都練岔了。
正如人們此刻窺見時的驚駭。
“這......!”
“這怎麼可能......!”
三名大宗師的眼界很高,真君是什麼樣子他們明了。
可在他們印象裡,眼前這十丈高的‘武道真意’,其凝實程度,絕不可能是一個真君初期能達到的!
言君仍然坐在椅子上,低垂著眸,卻似高空的神明般俯瞰人間。
“其實我對你們李家,真沒多大興趣。”
“但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實在讓我感到倦煩。”
他低聲說著,語氣散漫,神態卻透著一種厭惡。
清靈很少見過言君這種神態,一億三千萬年都沒見過幾次。
在她眼裡,言君像是幾乎不會生氣的那種,有事,往往也隻在心中回蕩。
最生氣的兩回,大概是她被人奪走,以及被困在‘上界’那次。
可即便是那等時候,對方都沒有露出過厭惡這種神色。
言君這時站了起來,在外人眼裡隨意的姿態,與其說是要動手,不如說像是在夜裡散步一樣。
可即便如此,卻沒一個人敢動,也沒人敢出聲。
哪怕是眼見人走向自己的李耕高,也隻能艱難地咽動喉嚨。
然後。
一隻手,就這麼輕飄飄的落在那。
“好好做個人不行嗎?”
言君平靜的聲音響起,他單手擒住李耕高,如擒住一隻孱弱的雞崽。
“是酒不香,還是飯不好吃?”
“你們誕於世家,有著旁人不可企及的地位與資源,生來便處境優渥,高高在上,又何必非要跟個普通人家的女孩過不去呢?”
“好好做你們的少爺小姐不行嗎?”
說到這,言君眼神冷下來。
曾經天開,諸族並立,或以為世上所爭,無非立場不同,所以技不如人,也怨不得誰。
可這已經無關於立場了。
“非要去踐踏彆人所珍重的東西,這樣,才覺得好玩嗎?”
言君目光深邃,緊盯著眼前人。
被擒著脖子的李耕高,心中早已惶恐不安,渾身更是止不住地開始顫栗,尤其對方一番話裡的肅殺,如懸在頭上的一把刀,幾欲要將他碎屍萬段!
“言君,你聽我說......”
“噓。”
“不要插話。”
言君抬手將食指豎在唇間,又輕輕晃了下。
“我沒在跟你說。”
他在跟死人說。
帶著生者的刺諷。
“那......”
哢嚓!
伴隨著一聲輕響,話被卡在喉嚨!
所有人呼吸一窒!
言君鬆開手。
噗通!
生機斷絕的李耕高砸倒在地,蕩起幾許雪花。而他臨死前還睜大了雙眼,毫無生氣地注視著對麵的蘇承翔。
言君這時放下手,回過身,目掃過不敢吭聲的諸多武者,最終停留在正癱在下方的三人,輕聲問道。
“呐,我現在又殺了個李家子弟。”
“敢問三位大宗師,你們......”
“且待如何?”
話落。
良久的無聲。
空氣中如死一般的寂靜。
唯有那朵朵雪花依舊在飄零,落在眾人肩頭發頂,白花花的,如似好心送葬般,給他們披上了一件天然的喪服。
咕嚕!
不知是誰吞咽了下喉嚨,打破這微妙的沉寂。
下方的三位大宗師心知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互相對視一眼後,紛紛趕忙站起來。
為首的一人,更是迅速朝上低眉拱手。
“我等不知是真君在上,先前多有冒犯,還請......寬恕我等罪過。”
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完,艱難無比。
來之前,本以為此番是直接鎮殺,結果卻轉瞬淪為魚肉,這是打死他們之前也想不到的,
可此話又不能不說,姿態也不得不放低。
裴臨觀那句話說得還是保守了點。
隻要言君把自己擺出來,哪怕言琪殺了人,李家也絕對不敢多放個屁,甚至連理由都不需要扯。
真君就是真君,立在億萬生命之上的存在。
越是古老的世家,越是對這等存在有著深刻的認知!
隻可惜。
言君要的不是這個。
“我還以為你們能再有骨氣一點的。”
武道無畏,應一往無前。
不打先退暫當是心有謀略,可帶著如此氣勢而來,卻麵對強敵時又立刻委以虛蛇......
“你們真是玷汙了武之一字。”
言君失望地搖起頭,也終於是下了決判。
頃刻之間,武相真意隨心而動!
便是一掌探出,裹挾偌大威能,勢如破竹!
三名大宗師心中一跳,暗自握劍,急忙開口!
“真君非要我等以死謝罪不成?!”
他們儼然還抱有一絲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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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死謝罪?”言君好似聽到個笑話,帶著一抹輕嘲道:“彆想太多,我純粹,隻是想讓你們死罷了。”
話語之間,掌勢傾軋而下!
就連漫天的雪花在這一刻也紛紛讓道!
三名大宗師眼見希望破滅,恭敬的模樣瞬間換了嘴臉!
“既如此,我等也隻好拚死領教真君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