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府市城西的一處工地。
灰頭土臉的李驚鴻蹲在地上,眼神木訥空洞的望著蒙蒙天空。
這才沒多久,他腳下就散落了一地的煙頭。
僅僅是一個晚上,他整個人變得又是滄桑又是憔悴。
胡子拉碴不說,不修邊幅的頭發也已經被他自己抓成了雞窩。
愁啊,愁的心都快揪碎了。
回想起今天早晨醒來的場景,李驚鴻差點沒嚇得魂飛魄散。
那光潔如玉的完美胴體到現在還曆曆在目,清晰呈現。
他根本就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自己怎麼就跟那個娘們摟在了一起。
最驚恐的是,兩人都是不著片縷。
儘管他努力回憶,可還是想不清楚昨晚發生的事情。
想起蕭輕顏臉上那清晰的淚痕,李驚鴻滿臉苦澀的搖了搖頭,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巴掌。
昨天晚上,自己不會真的把那個嬌滴滴的娘們給辦了吧?
這一點,李驚鴻不清楚,更無法確定。
但讓他心中多多少少都有著負罪感。
用力吸了口香煙,剛把煙頭丟在腳下,旁邊很懂得把握時機的又遞過來了一根。
煙不是什麼好煙,不到五塊錢的白沙。
歪頭看去,遞煙的是一個長相極其難看的中年男子。
男子麵黃肌瘦五官歪曲,臉上盛滿了憨傻笑容,左邊臉部還時不時的抽搐幾下。
再配上那頭幾天沒洗的油膩亂發,一看就知道屬於那種一天三頓都成問題的最底層貨色。
這是李驚鴻在這一年時間裡,過命的朋友,沒有之一。
說起來,這家夥也算是個有大故事的人。
一生悲慘經曆,鑄成一部讓人頭皮發麻的血淚史都綽綽有餘。
出生就沒了娘,三歲的時候得了小兒麻痹症,雖然大難不死,可也留下了半癱殘疾。
五歲死了大哥,七歲死了二姐。
八歲那年,本就沒什麼自理能力的他被迫不得不推著一個板車。
拉著身患重病的父親四處求醫也求生。
直到十歲的時候父親也死了,至此,苟活世上的他變得孤苦伶仃。
他能活到現在,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奇跡。
算是把“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挑苦命人”這句話詮釋到了淋漓儘致。
但這個家夥仍然喜歡笑,雖然笑起來又難看又憨傻。
更讓人捧腹的是,他有著一個和他那濺命完全背道而馳的名字。
劉金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