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向大龍告彆的時候,大龍兩腿發軟,站不起來,頭也耷拉著抬不起來,嘴角還流著口水,隻含混不清地說:“哦哦,走、走了?走、了?”
謝小強示意水仙和二夫人,把大龍扶到了裡間,謝小強和雲娘送走眾人後,又返回屋裡,見大龍已經由水仙和二夫人看護著躺了床上,就對水仙說:“夫人,明天早上,我比正常時間要提前點來接將軍去上班,按規定,將軍應該在總寨的食堂吃早飯。你要是怕將軍吃不好呢,就讓管家早點做好可口的飯,讓將軍吃了再去上班。但無論如何不能遲到。”
水仙答應道:“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送走謝小強,水仙往裡屋一看,大龍已經呼呼大睡起來,便轉身扳住雲娘的脖子,咯咯咯輕聲地笑了起來。雲娘也笑,兩個人都笑抽了一般,水仙邊笑邊用拳頭捶打著雲娘的肩頭,說:“妹妹耶,我謝你呀,你真有辦法,俺可是服你了,服你了,還是你能治了你哥呀,你要是不攔住他,他還要喝,再喝就會喝壞了身子不說,肯定還會耽誤明天上班。要那樣,麻煩可就大啦!以後遇到這種事啊,還就得找你,彆人呀,誰都不中用。”
雲娘抿著嘴笑道:“沒問題,交給我,咱們呀,就是要聯起手來,把他這些毛病給他治住,讓他好好的乾,乾出個樣子來。說不定將來梁山老大的位子給他留著呢。”
水仙瞪大了眼,張大了嘴說:“啊,會有這事啊?要能當上梁山老大,那還得了啊?聽說這梁山上都已經四萬多人了呢,這樣下去,要不了幾年,還不得整到十萬人?到那時候,朝廷也治不了啊,能跟朝廷分庭抗禮吧?”
“那當然,現在朝廷就治不了啦。你沒看,朝廷派來的那麼厲害的呼延灼、關勝這等威震天下的大將,都被爹帶著梁山人打敗後投降梁山了。誰還能治得了?等我哥成了事,接了爹的班,說不定就把大宋朝推翻了,直接做皇帝了呢!那時候你就是皇後,我就是公主啦!哈,帶勁!”
“啊?真的?哎呦,還真得好好幫他把著關,讓他好好乾哩。”水仙眼裡閃射出了向往的神色。
雲娘撲哧一笑,說:“看把你驚訝的,這有什麼可驚訝的?我哥接班是子承父業,名正言順。至於能不能推翻大宋當上皇帝,就看我哥怎麼乾了。”
二人又一起笑了起來,笑容裡飽含著無限的向往和希望。
第二天早上謝小強到來的時候,大龍已經吃過早飯,站在門口等著了。二人早早就來到了禦林軍指揮部。
梁山禦林軍,是宋江借鑒朝廷的體製設立的,但是又不能跟朝廷完全一致,因為那樣就會有犯上之嫌,將來要想被朝廷招安,這將是謀逆大罪,會成為招安的嚴重障礙。實際上,宋朝並無禦林軍,保衛皇上和首都的部隊叫禁軍殿前司。禦林軍,也稱羽林軍,是唐朝的皇家軍隊名稱,主要職責是保衛朝廷和皇上。宋江既想借助這樣一支軍隊的威名,彰顯自己和梁山的地位,又怕弄不好會招惹到朝廷,因此就避開容易引起過度反應的宋朝禁軍殿前司,借用唐朝的皇家軍隊名稱,搞了這麼一個禦林軍,禦林軍的最高統帥機關叫指揮部,指揮部的最高將領,就叫指揮,這樣又避開了大宋朝朝廷的禁軍殿前司都指揮使。因此花榮的職務就是禦林軍指揮。當然花榮有多重職務,他還是梁山八驃騎的先鋒使,並且他掌握著梁山的兵符和印信,實際上花榮的權利僅次於宋江和吳用,比盧俊義和公孫勝的權利都大,至於那五虎大將就更不在話下了。
大龍早早來到辦公室,看到花榮還沒到。花榮的兩個警衛正在忙著收拾華容的房間。花榮有一個貼身警衛,兩個普通警衛。貼身警衛時刻跟隨在花榮身邊,打掃房間端茶倒水這些事,是普通警衛的職責,貼身警衛是不乾的。
按照第一天花榮的交代,大龍在花榮辦公室旁邊的一間屋子上班,這間屋子要比花榮的辦公室小一大半,辦公設施、用具、條件自然都比花榮所用的檔次要低。大龍見花榮還沒到班,就先走進自己的辦公室等著。謝小強讓他先坐下,自己給收拾一下房間,可是一看早就都收拾好了,就連水杯擺放哪裡、毛筆、硯台,還有紙張,總之辦公用的東西都擺放好了,唯獨沒看到兵器。大龍是禦林軍的副指揮,為標準的武將。武將的辦公室裡沒有兵器,這不是笑話嗎?因此謝小強就對大龍說:“將軍呀,您這屋裡既沒有兵器也沒有放兵器的地方,這好像有點兒彆扭吧?”
大龍早就發現了這一點:“啊,他們大概不知道我擅長用什麼兵器吧?這樣吧,你去第一關,把我放在原來辦公室的長槍和樸刀都給我拿來,反正我也沒有特殊的兵器,咱也不像關勝有青龍偃月刀,林衝有丈八蛇矛,呼延灼有那什麼雙鞭,秦明有狼牙棒,董平還有雙槍,花指揮呢,人家有弓箭,還有雪花銀槍。反正我可是沒有那麼厲害的兵器,去吧,拿來掛上再說,擺擺樣子也得有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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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強轉身往外走,可是走了幾步,突然又停下了。大龍就大聲問:“怎麼啦?怎麼還不快去?”
小強回頭說:“您都四五天沒那裡去上班了,再說,您已經成了禦林軍的副指揮,你那兵器不知道還有沒有?”
大龍正色道:“你甭管他有沒有,你隻管去拿。那兩隻大蟹子要是不給你,或者給搞沒了,你回來告訴我,看我怎麼收拾他們。彆看他們是什麼十大步軍頭領,我如今可是禦林軍的副指揮,我這個副指揮可比他們那個副主將值錢多了,重要多了。去吧!”
謝小強這才噌噌噌噌往第一關跑去。
謝小強走後,不多會兒就聽到花榮回來了。大龍三步就竄出房門,高聲說道:“報告,宋大龍聽候指揮的命令!”
花榮微微一笑,說:“嗯,不錯,很好的開頭。今天正式上班了,你可知道做我的副官,主要工作有哪些?”
聽到花榮用這樣的語調跟自己說話,大龍就很不舒服。其實,昨天就有這種感覺。本來他一直認為花榮從不擺官架子,平易近人和藹可親,可昨天花榮說話已經令他有這種不舒服的感覺,現在更明顯了,明顯是在擺官架子了。可又一想,明擺著自己就是人家的副官嘛,再說自己這個禦林軍副指揮,也是人家說通了老爹安排到這裡的,自己欠著人家一份大大的人情呢。沒說的,隻能老老實實聽人家的指揮,聽人家的安排。
想到這裡,大龍回答說:“報告指揮,宋大龍還不清楚自己的具體職責,聽從指揮下令便是。”
此時,花榮已經走到自己的大寬椅子前坐了下來,雙目炯炯有神,直盯著大龍說:“不錯,我還沒有給你交代,你不知道乾什麼,可以理解。那麼現在我就給你說一下,要聽仔細,記好嘍!”
於是花榮就逐一向大龍交代了他的本職工作和兼職的工作業務流程以及工作要求。花榮說的這些,在大龍來說,基本上都沒乾過,有的知道也明白,但沒乾過;有的隻聽說從來沒乾過;有的簡直就像天書,壓根沒聽說過,一點兒都不懂,畢竟花榮是正宗的軍官出身,並且上梁山時間早;而大龍一直就在自己那個小天地裡生活,並且他從十五六歲就當山寨的老大,躲在深山裡,沒跟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打過交道,所有的見識隻不過是從書上看來的,而他看過的書也有限,因此眼界沒有那麼寬,見識少的可憐,大龍竟覺得做這個禦林軍指揮的副官,似乎沒有實際權利,等於是花榮的一個書記員。名義上是好聽了,禦林軍的副指揮,可實際上呢?似乎沒有半點權力,也沒有多麼顯赫的地方,總之,就是沒多大意思,此刻心裡反倒對來禦林軍隱隱有點點後悔了。但又一想,還沒開始乾呢,萬事開頭難,都有個過程,熟悉了就有意思了,就一切都順手了,熟能生巧嘛。況且花榮對自己那麼器重,還沒乾就打退堂鼓,花榮知道了,得要多麼失望多麼難過?想來想去就覺得,反正隻要跟著花榮乾,應該是錯不了,也不會有什麼虧吃,那就先這樣乾著吧,因此花榮給他交代完了之後,他就給花榮行了一個大大的禮說:“請將軍受大龍一拜!將軍對大龍恩重如山,大龍沒齒難忘。大龍無以回報,隻能以紮實的工作和優秀的業績,讓將軍放心,以此作為回報吧。”
花榮從這兩天跟大龍的全麵接觸和深度交流中看到,這個家夥在為人處事上雖然還有缺陷,但是能看得出,好好調教的話,是能有大出息的,對此花榮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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