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腿滔滔不絕地說了這麼多,大龍知道,鐵腿確實下了不少功夫,掌握的情況也夠多夠全,但似乎還有沒說到的,就問道:“那個大的山寨,你有沒有探聽到,他們跟朝廷有沒有勾連?”
鐵腿說:“沒有,根本就不可能。就是花寨跟華州府有勾連。他們怎麼能夠得上朝廷?花寨是那華山虎跟華州的知府有特彆關係。他們那種特彆關係,好像知道的人也不多,隻知道每年春夏秋三季,那知府經常到太華山來,無非是有美女,有好吃的好喝的,最後還要給他帶上金銀珠寶什麼的,所以知府對這個華山虎暗中保護,華山虎也很脹包,所以咱們來了之後,儘管他知道軍事上比不了咱們,可是他並不鳥咱,更不怕咱,還琢磨著滅了咱哩。可華山豹的山寨不行,它沒有這麼大的實力。”
大龍聽完了鐵腿的報告,跟銅鎖交流了一下眼色,讓銅鎖先說。銅鎖就說:“鐵腿說的已經差不多了,我看鐵腿的意見還是可以采納的,這個一千來人的山寨呀,直接就去跟他談,那個五十來人的山寨,暫時也不要動它,就采取華山虎的辦法,直接讓人給他們送一封信,也明確就讓他作為咱們金龍軍的一個營寨,在那裡把守就行了。我們隻要把這兩個山寨拿過來了,我們就是太華山的老大,我們就可以獨霸太華山稱雄大西北。”
說乾就乾,不拖泥帶水,這是大龍做事的一貫風格。當然。他的這種風格,有時候難免也有點草莽英雄的特色或者說冒失的特點。
在摸清了那一千多人的山寨和那個小山寨的情況,跟銅鎖一起評估了利弊得失之後,大龍決定馬上就辦,越快越好,不然夜長夢多,解決花寨就是一個特彆好的經驗。
大龍問銅鎖:“去那個山寨談判,讓誰去好呢?”
銅鎖說:“鐵腿倒是想去啊,他來報告情況的時候,就已經明確表達了這個意思。不過我覺得談判這種事,不是鐵腿的長項,他不是乾這事的料;再說對付土匪頭子,鐵腿恐怕也不行。雖說他原來跟著鐵拳許多年,但他畢竟隻是一個老三。總督您最清楚,不管土匪山匪還是草莽英雄,凡事都是老大說了算,至於老二老三,隻不過就是為了一個身份和地位排個名而已,所以鐵腿在這方麵恐怕不行。再說鐵腿呀,就跟他這個名字一樣,也就是跑個腿兒,辦點兒少動腦子的事兒還行。這個山寨,按鐵腿說的,似乎那個頭領沒有多大本事,可沒有多大本事,這一千來人的山寨,怎麼發展起來的?在跟花寨相爭的這幾年,雖然經常吃敗仗,可他畢竟還是在獨立存活著,沒讓花寨滅了,這說明他並不是真的窩囊蛋,若是真的完全的窩囊蛋,他能在這太華山待下去?憑著華山虎和他那八大金剛的行事作風,根本不會允許他存在下去的。所以呀,咱不能完全按照鐵腿報告的來辦。”
大龍說:“我也正是這個意思,所以前天鐵腿在報告的時候,他提出這個要求,我就沒有吭聲,我看到你也沒吭聲,這說明咱們兩個想到一家去了。”
銅鎖:“那,總督您覺得讓誰去好呢?”
大龍:“我看得去兩個,一文一武,並且都有過做寨主的經驗才行。若按這個條件,隻有兩人最合適,於飛虎、鄭仁義。他二人去,以飛虎為主,鄭仁義為副,就算咱金龍軍的特命全權談判代表。論說話、論智謀,當然要靠鄭仁義;可是跟這樣的土匪談判,武藝不行,也震不住;一旦發生不測情況,高超的武功才是真正的大殺器,飛虎的武功,再加上老鄭輔助一下,同時再帶上幾個武功不差的兵士,該是能壓住他們。”
“總督,您的想法也正是我的想法。這才叫英雄所見略同呢,咱們真的是心有靈犀,我也是這樣的看法。”銅鎖很是興奮地說道。
兩人定好了,就把於飛虎和鄭仁義叫來做了詳細交代,然後,令二人回去做準備。於飛虎和鄭仁義前腳剛走,後腳鐵腿就來了。禮畢,問道:”總督,軍師,我是來請戰的。前天我要求去那個山寨談判,您同意不?我可是很有把握,也很有信心的,我對他們的情況忒了解啦。”
銅鎖對大龍使了個眼色,接過話說:“鐵腿將軍,這一次你情報工作做得真好,總督特彆滿意。不論是花寨的情況,還是現在這兩個山寨,你都摸得很透,並且很準,這足以說明總督讓你乾情報這一塊的安排是很對的。咱們哪,對情報這一塊還得更加重視。梁山上靠情報取得好多勝利,咱們也得從梁山上學經驗呀。你從楚州回來有一段日子了吧?”
鐵腿說:“哦,回來十多天了。當時回來不就是為了解決花寨的事嗎?”
銅鎖說:“對呀。現在呢,是這樣,我得到一個消息,最近京城那邊不大平靜,咱們現在發展到這個程度,極有可能會引起華州、永興軍和朝廷的關注。京城那邊、還有楚州那邊,必須你去,彆人代替不了你。根據咱眼下的情況,你得馬上去京城,去京城之前呢,最好繞道先到楚州一趟,因為總督令尊那邊的情況,最近沒有消息,總督很不放心。總督是獨子。他家令尊的任何一點閃失,都能讓總督不能安寧。所以呀,你呢,就先繞道到楚州一趟,把總督家令尊的情況了解清楚了,送回個信兒來,然後你到京城去,再到永興軍去,對駐守那裡的情報人員叮囑一下,讓他們密切注意朝廷和永興軍的動靜,特彆是要弄清楚,掌握了咱們多少東西。情報這個事啊,可不是那麼簡單的,像這一次解決花寨的事,如果沒有你們那麼得力的情報工作,就不會這麼順利。這樣一來,跟這個山寨談判的事呢,就不能再辛苦你了,一個人呀,做好一件事,就很不簡單,不能分散精力和心思。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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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龍在旁邊,聽著這些話,就覺得銅鎖說話真是滴水不漏,考慮事情那真是既嚴謹又周到全麵,悄悄伸出大拇指在銅鎖麵前晃了晃。
果然鐵腿聽了銅鎖這一番話,很是激動。說道:“軍師啊,我明白了,我感謝總督和軍師對我的信任,尤其是對我情報這一塊的肯定,我特彆欣慰。我也知道,做情報工作,我其實是個生手。咱金龍軍,做情報工作的高手,還得說人家老鄭才是高手。自從來到太華山,總督就把這個重擔壓給了我,我也在慢慢的學著做。我一定按照總督和軍師的要求,好好學認真做,把情報這事做好,為咱金龍軍加快發展出力貢獻。剛才軍師說的,我都明白了,也記住了。我馬上就出發,先去楚州,把楚州的情況摸清之後,讓人快馬送回來,再去京城和永興軍,把那裡的情況都摸清楚。”
銅鎖說:“也不要太著急。儘管做事要快,特彆是情報工作,最怕黏糊,也最怕不清晰。可是也不能操之過急,操之過急就容易出錯。還有華州這邊。你原來安排了兩個人。這樣肯定不行。要知道,咱們是在華州地麵上,並且華州也是個大地方。當年又曾經發生過師傅、還有朱武陳達楊春那檔子事兒,又加上最近咱們滅了花寨,華州知府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們現在一點動靜沒有,這裡邊有貓膩啊。抓緊把這個事弄清楚。咱們必須大膽果敢解決好該做的事兒,同時咱們還必須十分小心的應對來自官府和各方麵的情況。”
鐵腿聽罷,說:“好,我明白了。總督你還有什麼特彆叮囑嗎?我要去令尊那裡,要不要給令尊捎點吃的喝的用的或是錢呀什麼的?”
大龍說:“那倒都不必。你就是去,也不能讓我爹知道,要悄悄的辦。隻要把情況搞清楚了就行。最好能看一看或者跟我爹爹身邊的人打聽一下,我爹的身體怎麼樣,他一個人在那裡我確實不太放心。彆看我跟他整天在一起的時候經常跟他慪氣,甚至恨他;可是真的不在一起了,我還真不放心,總是掛心,夜裡總是夢著他。哎呀,看來親情這事啊,說不清道不明,那才是割不斷理還亂呢。去吧。多辛苦。”
鐵腿帶著大龍和銅鎖的叮囑,出發去了楚州。這邊於飛虎和鄭仁義接受了任務之後,就精心挑選了八個精壯小夥子,就算是每人四個衛兵。這八個人都是於飛虎親自帶出來的,武藝都十分了得,忠誠度也是夠高的。兩人帶著這八個人,當天下午就下了山,到酒店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早早的就繞過太華山西北角,越過花寨那個路口,又往西轉到接近西南角的時候,來到了那個山寨通往外麵的路口,便拐了進去。
於飛虎和鄭仁義在這大山裡七拐八繞,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來到了大石頭上刻著三個大字“第一關”的地方。於飛虎根據鐵腿給他提供的情報知道,這就是這個山寨的第一道進山關口,把守的是一個小頭領帶著八個嘍囉。這六個嘍囉,都站在第一關的山門口,為首的小頭領的喊道:“站住!乾什麼的?”
於飛虎停下腳步,正氣凜然地高聲說道:“我們是乾什麼的?你問不著。我們是來找你們大頭領大當家華山豹的,快帶我們去找他吧。”
華山豹是這個山寨的大頭領。於飛虎打聽到,本來,華山豹叫華山鷹,華山虎來到太華山後,捎信讓他改名,說,“我叫華山虎,他怎麼能叫鷹呢?他在天上,我在地上,他想叨我就叨我?他還想比我飛得更高更遠?彆說窗戶,門都沒有!讓他改,改成啥我不管,反正不能叫這個名。”
華山豹為此帶著人跟華山虎打了一仗,結果自然是華山豹大敗。華山虎當場要他改名,他要求改成華山龍,可華山虎說:“你說什麼?你還要當龍?你他娘的都讓我打倒在地上起不來了,還要當龍?你當地龍?不行,絕對不行。”
華山豹沒文化,一時想不起詞來,隻好撤回山寨,專門派人去華州城裡找到算命先生,說明了改名字的原由,又花重金,求一新名。算命先生說:“既然那位頭領叫虎,他又不讓叫比虎厲害的名字,那就叫個同樣厲害,但卻不比虎更厲害的角色,那就叫個豹吧。我保證,叫豹,那虎就挑不出刺來。”
果然,華山鷹改成華山豹,華山虎說:“你叫個豹都忒高,不過,反正豹是弄不過虎,那就先這樣吧。”
從此,太華山上沒了華山鷹,卻出了一個華山豹。此時,那小頭領一聽來人指名道姓要找華山豹,就愣了一下,覺得此人定然不是一般人物,定是得罪不起的人物,但職責所在,就說道:“山寨有規矩,不管何方來人,都得按規矩辦事。你憑什麼要找俺們大當家?”
鄭仁義朗聲說道:“兄弟,彆囉嗦啦。我們是華山豹請來的客人。”
小頭領一聽,就伸出手來說:“哦,既然是俺們大當家請來的客人,看看請柬吧?”
鄭仁義哈哈一笑說:“笑話,你懂個屁?大當家請我們來做客,他還用發請柬嗎?他要發請柬的人肯定跟他不知己,隻有最知己的人,他才能捎口信兒,我們就是你大當家最知己的人。快開門,不然,耽誤了我們跟大當家見麵,你可擔戴不起。”
那小頭領一聽,覺得鄭仁義這話有道理,於是就點頭哈腰的說:“啊,那,行吧,你請進吧。”
於飛虎和鄭仁義帶著八個壯漢,就這麼痛痛快快的過了第一關。他們這個山寨就隻有兩道關口。過了第一關,翻過一段陡得直上直下的極險磴道,來到第二關的時候,已經是山寨的大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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