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鎖說:“畢竟華州是盤踞在大宋西北這一帶的一座大城市。這裡也是宋朝麵向西北的一個橋頭堡。咱們這一次啊,讓他知道咱的實力就行了,也是敲打他一下。我覺得呢,不必要做得過分,我們隻要不動他的錢和糧,我估計他不會向朝廷報告。如果他向朝廷報告,那就說明他無能。哪個官員不想把自己腳下的這一畝三分地治理好呢?那個官員又不想讓朝廷知道自己有作為有業績呢?這個知府當然也不例外。可是他的背景跟彆人不同啊。他啥背景啊?其實要說背景,很多人都有背景。這背景有的是上層官府,有的是一個有權有勢的人,再不就是一個有權有勢的團夥。這個知府在朝廷沒有很強硬的背景。他隻是跟高俅有聯係,可是他當年曾經得罪過童貫,在蔡京那個地方他根本就沒有一點兒可靠的東西。可是,依我的推測,隻要他跟高俅的關係不是特彆鐵特彆硬,他又得罪過童貫,真遇到事了,肯定還是人家童貫和高俅近。從他的升遷看,他跟高俅關係肯定不怎麼樣。要不然,他在這裡當了九年知府,還沒提拔,哪有當這麼長知府提不起來的?由此可見高俅這個背景,在他來說,也不硬,所以他才在這裡猛搜猛刮,才跟大土匪華山虎打的這麼火熱,就是想多弄點東西唄。可現在咱們呢,把華山虎給弄死了,把花寨收編了,你想,知府他能善罷甘休心甘情願嗎?咱們分析這些,就是要考慮能不能動他?動到什麼程度?”
大龍沒想到銅鎖掌握的情況那麼多,分析得這麼透徹。他聽得特彆仔細認真,恨不得把銅鎖說的每個字都吃到肚子裡。見銅鎖兩眼盯著自己,停下不說了,就問:“說呀說呀,你怎麼想的就怎麼說。”
銅鎖便繼續說:“我考慮來考慮去,覺得他既然跟高俅有那種關係,我們還必須放他一馬,我們到他華州府鬨騰上半夜或是一夜,搶點東西,甚至打傷他一批人,但不要弄出人命,嚇唬他一下就行了,隻要不過多地弄他的錢糧,不死人,他是不會向朝廷報告的。隻要不向朝廷報告,咱們就平安無事。”
大龍卻說:“軍師你這個說法,我不讚成。我不管他有無背景,我也不管他的背景是什麼,他作為華州知府,點名道姓要來討伐我。如果咱們不給他的相當的顏色看的話,那咱們就是窩囊廢,就是膽小鬼,就會讓被人家官府戲弄和看不起。正因此,我決定在你寫的這個計劃上,特彆強調一點,必須把他的錢糧全部弄回來。要知道,下一步我們的人員越來越多,咱們的錢糧非常重要,錢少了糧少了,在這裡就無法活下去,咱們就得退出太華山,到那個時候咱們將什麼都不是。當年我爹費儘心力要歸順朝廷,一個特彆重要的原因就是擔心梁山上那幾萬人的吃飯問題。”
銅鎖還想跟大龍辯白兩句,可想來想去覺得,自己是軍師,總督才是老大,一切都由總督說了算。自己該說的說了,該提的提了,人家聽便聽,不聽,那也是人家的決定。自己若硬要堅持自己的想法,甚至要人家聽從自己的,豈不是自己沒數?豈不是灶王爺跳舞瞎胡鬨?相反,自己應該是,總督作出決定了,自己帶頭執行,帶頭落實。就這樣銅鎖把大龍的意思吸納進來,重新寫了一篇討伐華州府的計劃。
計劃製定好之後,大龍讓人帶著他親筆寫就的書信到花寨去,命令劉小四帶著半個師的兵力回總部參加討伐華州府的行動。又讓銅鎖安排全山寨準備三天,三天後開赴華州府。這是金龍軍來到太華山之後首次大張旗鼓的重大軍事行動。
第二天下午傍黑的時候,鐵拳和鄭仁義帶著華二愣手下的五十多個人回來了。大龍讓於飛虎代表他和軍師安排晚宴,同時鐵拳和鄭仁義也參加,歡迎華二愣手下全體人員歸順金龍軍。
華二愣在晚宴上很是激動的講了一番話。他說:“弟兄們呐,自從你們跟我混飯吃以來,咱們在那個小山寨艱難的討生,受儘了華山虎和華山豹的欺壓,還有官服的擠壓,不容易啊。現在,咱們終於找到明主了!金龍軍的大總督,張開雙臂熱烈地歡迎咱們呀!專門派了兩位大將軍到山寨去接咱們,大家一來,大總督還舉行這麼一個晚宴,招待大家喝酒吃飯。大家看看眼前的這位大將軍,於總兵,可不得了哇,他可是金龍軍的三號人物。拿下華山虎和花寨的就是於總兵。咱歸順了金龍軍,從今往後,大家的生活無憂了啊。哦對了,我得給大家說明一下啊,按照人家金龍軍的要求啊,咱們這些弟兄呢,都得經過一番考核。啥叫考核呢?就是人家要考一下咱們這些弟兄武功如何、學問又如何?”
華二愣講到這裡,眾人就嘰嘰喳喳議論起來了。華二愣說:“先彆說話,聽我說完。咱們這些弟兄呢,本事都不大,可是多少都會點武藝,隻要會武藝,金龍軍呀,就能收留咱們,咱們就有飯吃有衣穿有房住,這日子就不愁啊。咱來到這裡,寸功沒立,屁事沒乾,大總督就安排於總兵舉行宴會、好酒好菜招待咱們,這就看出大總督心地多麼的好,心胸多麼的寬,又是多麼地關心咱器重咱!所以啊,咱們應該一起感謝大總督。怎麼感謝呢?我提議,大家麵向大總督住的地方,哪個地方呢?就是在大門口那個方向,一起磕三個頭,一起喝兩碗酒,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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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起喊“好!”於是都離開座位跪在地上,朝著食堂大門口方向“砰砰砰”,磕了三個頭,然後站起來,一起端起碗,咕咚咕咚連喝兩大碗酒。
這個場麵,當即就由傳菜倒酒的幾個小跑堂在食堂裡傳開了。謝小強很快就聽到消息,立即來到大龍家裡向大龍做了報告,並對大龍說:“這倒是稀罕事哩。您不在那裡,那二愣子照樣帶著他的弟兄給您磕頭敬酒,看來這家夥是真心讓您感動了。”
大龍一聽,說道:“嗯,華二愣這個人呀,彆看他那個樣子傻不愣登虎兒吧唧的,倒是挺會來事,也挺會說話,也挺懂事。辦的這事不錯。要是我在場他這樣,反倒是有點作秀和表演的成分;我不在場,才是真心的,可以看出,不是光說表麵話的人。”
大龍說著這話,心裡就有了一個打算。
次日上午,按照大龍的要求,銅鎖和於飛虎將華二愣手下的人分成兩批進行武功考核。隻用了半個上午,就全部結束了,兩人便來向大龍報告說:“看來這個華二楞啊,不像表麵看上去傻傻乎乎、瞎說胡鬨,其實他有點頭腦。他帶的這五十多個人呀,都有點武功就是證明。考核出來那最差的,在咱們現有的軍人當中也算不上墊底的,整體情況還算滿意。就是他們的文化吧,唉,實在不敢恭維呀。”
大龍說:“看來,二愣是愣在表麵,心裡並不愣呀。至於文化的事,咱們這些兵本來都是粗人,咱們手下這三千來人,有點文化水兒的也不多呀,識幾個字認幾個數的,也不是很多吧?文化就不計較了,隻要身體健壯、會點武功,到了關鍵時候能拚能打,就行啦。當兵嘛,也不必要求太高。既然這樣,那就都留下吧。”
大龍接著又問:“這個華二愣,還有他手下的二當家三當家,那四個小頭領,怎麼安排?你們考慮過嗎?”
於飛虎自然不會說話,他心裡很有數。這種事,最起碼銅鎖才有發言權。而銅鎖,一聽大龍問,不加思索就說:“他們是一個小山寨,這個華二愣,在咱們這裡的話,最大能當個營長就不錯了。再高了,可能也不大好說服彆人。至於那個二當家三當家,也就是一個大隊長的料。可咱們大隊長都有人了,總不能把正當著的拿下來,換上他倆吧?那幾個小頭領嘛,我看就讓他們當副小隊長吧,至於二當家三當家呢,以後這個這種稱呼就不能有了,他們已經沒有山寨了,還叫什麼二當家三當家。這兩個人呀,我的看法是讓他們都當副大隊長。”
大龍又問:“我看行。華二愣呢?飛虎你也可以說說嘛。”
於飛虎說:“我沒有意見,總督和軍師商量好了,我執行我擁護。”
銅鎖則說:“我剛才已經說了,要不就給他安排個副營長吧?”
華二愣的一言一行給了宋大龍很深刻的印象和很強烈的好感,大龍已經有了心中意向,隻是不能直接說出來。征求銅鎖和於飛虎的意見,隻不過是想聽聽二人的看法。因此,大龍說:“那不行。華二愣主動請降,主動自願把全部人馬錢糧山寨所有交給咱金龍軍,這是有功的。況且,咱們在青崖寨的時候,老於和老鄭都是歸順的,一歸順就都安排得跟你們幾個一樣的位置。說實話,那時候老於和老鄭的兵力數量也不是太多嘛。何況,老於還是經過咱們一番拚殺才歸順的嘛。老於我說的是實話吧?”
見於飛虎連連點頭,大龍便接著說:“隻是,不知道他的武功如何?老於的武功可是僅次於軍師的;老鄭哩,文化過硬啊。我覺得,華二愣這個人呢,挺懂事,挺看事兒,也挺會來事。學問肯定不行,就取他兩條吧:一是主動請降主動獻禮;二武功。武功嘛,比一比就知道了。要不這樣,王闖,你去把華二愣叫來,就在這裡先跟你比。如果比過你,或是跟你打成平手,就讓他再跟於總兵比,比過於總兵了,再跟軍師比。隻要能比過你王闖或是打成平手,再往上不管能不能打得過於總兵和軍師,都可以讓他做一個將軍。如果比不過王闖你,那他就隻能向軍師說的,給他安排個副營長做了。”
大龍這話剛說完,王闖還沒走呢,就聽門外憨聲憨氣的一聲喊:“報告總督,華二愣求見!”
大龍一聽笑了笑,說:“這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正說他呢,他真就來了。王闖你也不用跑了。進來吧!”
大龍的話音剛落,華二愣就像一個大圓球滾了進來,滿臉憨笑的說:“嘿嘿,大總督,本來我想去看看你們搞武功考核的,可是我又怕人家說閒話,考核我的人,我去看顯得不合適,也不知道軍師和總兵考核完了,看著怎麼樣啊?我這些弟兄,得有幾個離開的?”
大龍不說話,就給銅鎖使了個眼色。銅鎖笑了笑,問:“你華二愣自己的人你自己有數啊,那你覺得該有幾個人離開呢?”
華二愣說:“哎呀軍師,我又不知您和總兵考核他們的時候用什麼標準,要以我說嘛,除了我們三個當家的,還有五十五個人吧?這五十五個人,應該要離開的最多不會超過十個吧?我那些弟兄多少都會點武功的;雖說不是多麼高強,可都是我教出來的。”
他這話一出口,大龍銅鎖和於飛虎、雲娘、王闖就都一起笑了起來,把華二愣笑的真的是一愣一愣的,傻傻的看著五個人,低下頭,紅著臉問:“我、我說錯了?是不是我我這人很可笑啊?是不是應該離開的挺多?”
大龍說:“嗬嗬,你沒說錯話,你倒是真的挺可笑,是說你挺會搞笑。看來你的武功不錯嘛,能教出這麼多徒弟,可見你挺用功啊。”
華二愣依舊紅著臉,低聲說:“嗨,我哪會多少武功?反正我就知道勤能補拙,一有空就教他們,讓他們有空就練功,多教多練唄,為了少受人欺負,為了活得好一點唄。”
大龍道:“好,這話實在,說的好。正好想找你呢。找你兩個事兒,一是向你通報一下考核的情況,第二個事兒呢,還得考核考核你。”
華二愣一聽,那一對鈴鐺般的大眼瞬間瞪得要爆出來一般,傻嗬嗬的看著大龍說:“啊,考、考核我呀?那那怎麼考核啊?”
大龍說:“先讓軍師把考核你手下的情況通報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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