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前。
王太卡和包流香初見那天,兩個人齊齊進了警局,然而包流香卻輕輕鬆鬆的脫身離開。
看著離去的包流香,王太卡有點難以理解:“現在這黑惡勢力都這麼猖獗了嗎?”
旁邊一起被關著包流香手下打手看著王太卡,像是看著一個死人,還出言挑釁著。
“小子,你不是韓國人吧?嗬嗬,我告訴你,在韓國,沒有什麼真正的黑色幫會,有的全都是大人物手下的狗。”那個禿頭吐口血,說道:“你沒見過包子哥,自然不知道他的厲害,你見過殺過人的家夥,是什麼眼神嘛?你隻是空有蠻力而已!小子,你完了!”
“哦”王太卡背著禿頭肩膀忍不住抖動,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好笑!
“你笑什麼?”禿頭氣道:“當你被那種眼神盯著,你就笑不出來了!”
王太卡微微轉頭,露出一邊的臉頰,眼睛輕輕瞥向禿頭,嘴角掛著一絲難以捉摸的嘲笑。
天色已晚,本來禿頭看不清王太卡的表情,但是此時天上正好一陣驚雷閃電!瞬間映徹了王太卡的漆黑瞳孔。
禿頭目瞪口呆,看著王太卡的樣子隻感覺毛骨悚然,一瞬間如同被無數惡魔掐住喉嚨一般,一句話也說不出。隻能在閃電之後聽到王太卡的戲弄聲音。
“你剛剛是說這種眼神嗎?”
不久前,帕尼和尼坤分手的那個晚上。
帕尼喝著酒,自語道:“總之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彆說的那麼絕對,你還是可以的。你現在可以選擇,公開那個秘密。但是我會讓更多的人都完蛋。我的意思是”王太卡說道:“如果你麵臨一個選擇,火車的前方分成兩條路,一邊有一個小孩,另一邊有十個小孩,你會選擇救誰呢?放棄誰?如果你毀掉一個人,就能拯救更多的人。那麼你會怎麼選擇呢?”
帕尼看看先王太卡:“你還是王太卡嗎?為什麼我覺得你好陌生?”
王太卡靠在自己的椅子上,忽然整個人疲憊極了,像是被瞬間抽走了活力一樣。
迷離中似乎聽到有人在喊。
“阿爾伯特”
某一天。
“充兒,很多事情本來就是無法權衡的,你知道有一個很麻煩的問題,就是很多事情無法十全十美。如果現在告訴,如果我死了,可以救活更多的人,你打算怎麼辦?”
“十七?”
時間回到幾天前。
聽到那個人意外死掉的消息,王太卡有點無法接受這個現實,但是這又如此真實。
思前想後,王太卡給鴨王打了電話。
“你有什麼想說的嘛?”
“沒有,我直麵了一切的事情,也願意為此承擔一切。”
“有必要這麼絕嘛?”
“阿爾伯特,如果殺掉一個人,可以讓更多的人獲得快樂,我想你知道怎麼選。我做的事情,不也是跟你學的嘛?為什麼你就是對的,我就是錯的?你手上沒有鮮血嘛?”
“你……威脅我?”
“並不是。我隻是說……你背鍋了,可以忍。但我不忍。因為被當成彆人抓到警局,我也不是受委屈的人。”
電話裡穿出鴨兒癲狂的笑:“你是阿爾伯特還是王太卡?我現在想明白了,我尊崇的是那個比我還恐怖的阿爾伯特,而不是現在這個唯唯諾諾的王太卡。等你什麼時間成為我的同類,再和我聊吧!”
“喂,喂!畜生,敢掛斷我的電話!”
王太卡眼中暴戾一閃而過,然後又努力的壓製下來。
還沒完成,還差一點,不能在這個時候展露一切。也不是阿爾伯特登場的時候。
王太卡又想起之前,他讓鴨王去歐美幫他辦事的那一天。
鴨王臨走的時候,回頭看向王太卡:“阿爾伯特,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是什麼地方嗎?”
王太卡看著鴨王:“記得。”
“我提醒一下,不是在亞洲哦。”
“我知道。”
除了王太卡和鴨王,沒有人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意思。
而王太卡最後也隻是閉上眼睛,忍不住翻起回憶。
多年前,那第一次的見麵
延續蔓延!
多年前,非洲,塞拉利昂。
結束了紀錄片拍攝的王太卡,本想離開拍攝地,去弗裡敦乘坐飛機回國,但是卻因為不知名的原因滯留在了當地。
當時是距離塞拉利昂首都弗裡敦有些遠的地方,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車輛都被禁止同行,沿途有一些士兵把守。
無奈的王太卡和幾個歐美的同行隻能被迫暫住在一個偏遠的小城鎮,準備在那裡暫時居住幾天。
因為是外國人,所以暫時居住在一個類似安全區的地方。王太卡當時懷疑是不是塞拉利昂打仗了,不過也沒有看到類似的報道。
去洗手間的時候,王太卡就聽到有人在裡麵打電話,而且說的是中文。
大概是因為本來那邊的安全區是沒有華人的原因,王太卡也是剛到,所以那個人不擔心被聽到,於是說著中文,在衛生間裡打電話。
“求求您,不管是多危險的地方,這麼多年,隻要主管您說,我什麼都可以。但是這一次,求求你,讓我回國一次,再預知給我一些工資吧,求您了!”
“我不是偷懶,您知道我是孤兒,從小在福利院長大。現在福利院的院長忽然生這種病,我真的想回去,哪怕再努努力,或者再見最後一麵!我求您了!”
“不行?為什麼不行?我給你賣命了這麼多年,非洲這些暴亂、危險的地方,彆人不敢去,隻有我敢。我已經差不多七八年的時候。每年隻有七天的休息時間。我甚至知道您在克扣我的工資。但是我是因為,您在我窮困潦倒的時候接納我,我才”
一個大男人,厲聲厲色的聲音最後也是虛張聲勢,變為哀求;“求您了,我沒有朋友,我也沒有家人,從小到大,我連走的近的人都沒有。如果院長死掉,我在這個世界就沒有什麼可以寄托的了。您”
可以聽到電話被粗暴的掛斷,在沉默幾秒鐘後,聽到手機被摔在牆上的聲音。
在壓抑的哭聲之後,王太卡看到了那個從隔間裡出來的人。
戴個眼鏡,很是斯文,但是瘦弱又隱忍。
“啊”那個人看到嚇了一跳,哆哆嗦嗦的用英語問道:“你誰?”
王太卡當時英語還賊差,隻能尷尬的用中文說道:“我叫王太卡,你好,請問是中國人嗎?”
“哦”那個人臉色露出窘迫的表情,用手搓了搓衣服,伸出手:“是,我是。你好,我叫張海洋。在這邊做一些工藝品和原材料的買賣。”
“哦,我是拍紀錄片。”王太卡和張海洋握了握手。
氣氛有些尷尬。
兩個人虛偽的客套了兩句,不過聊起了一些國內的事情,張海洋倒是很有興趣,哪怕是一些沒什麼意義的破事,他也聽的開心。
張海洋邀請王太卡到他的地方,說是分公司,其實隻有他一個人。那裡擺著不少的工藝品,很好看。
張海洋對工藝品這方麵好像有與生俱來的天賦,說起什麼都頭頭是道,甚至還有他自己製作的一些東西,即使是外行的王太卡,也能看得出來這個人的才華多麼驚豔。
“你怎麼不自己賣出去呢?應該可以賺很多錢,就不像”王太卡忽然住口,尷尬的說道:“不好意思,你打電話太大聲了,我”
張海洋落寞的笑了笑:“我不是命運的寵兒,不過我已經認命了。”
王太卡點點頭,卻沒有想做什麼的意思。
這時候,外麵忽然傳來很吵鬨的聲音。王太卡和張海洋出去看,那已經有了不少人。
隔著安全區的圍欄之外,很多當地人在那拍門。在圍欄低矮的下麵縫隙裡,一個女人跪在地上,向裡麵喊著。
“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給我一點水,或者一點食物。他已經發燒三天了,我求你們了。救救我的孩子。這裡沒有飲用水,救救我”
王太卡看向鴨王:“什麼情況?”
“之前有一些小戰爭,這是彆的國家逃來的難民。這種事情發生很多了。估計又是吃那些餅乾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