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靈整理衣袍的動作一頓，看著在卿也手裡掙紮的兔子，像是聽懂了卿也話中的意思。
兩條有力的後腿奮力蹬著，通紅的眼睛中似乎都寫滿了恐慌。
張起靈上前提著肥胖的兔子抱在懷裡，“你啊，彆嚇它啊”，口中這樣說，一手已經牽住卿也的手向石階上走去。
卿也掃了眼窩在張起靈手臂間的一坨，“它確實有些胖了，怎麼能怪我”，說完看著兔子似乎在發抖，更是輕笑出聲。
站在門前，張起靈久久沒有動作，卿也微微側頭，在他看過來時露出笑臉，一手拉住他垂在身側的大掌，“小官彆怕，我會陪著你的”。
張起靈深呼吸後點頭，緊握著卿也的手走進房間。
看著躺在靠牆邊的榻上的人，腳步一頓停在門口，張起靈甚至能感受到來自她身上的寒冷。
鬆開卿也的手一步步靠近，那熟悉的眉眼，他仿佛在夢中見過無數次，又忘卻過無數次。
現在浮現在眼前，卻感覺那熟悉的模樣早就刻在骨血中的熟悉親切。
張起靈俯身，抬手觸在她臉頰，白皙的，泛著淡淡的青色，宛若寒冰櫥窗內的娃娃。
精美卻沒有溫度，甚至，冷的有些刺骨。
張起靈緩緩屈膝跪在地上，兩手握住她疊在身前的手，冷意順著掌心蔓延到全身，眼眶卻孕育出一絲溫熱。
“小官想和她說說話麼”，卿也站在張起靈身後，語氣平靜的開口，仿佛讓眼前這個沉睡數十年的女人開口說話，不過是件稀鬆平常的事，就如和他商討晚餐吃什麼一般平淡。
張起靈愣了一下，回頭看向卿也，沒等開口。
卿也上前一步，抬手劃破食指，在張起靈疑惑帶著擔憂的視線中，在那甚至還泛著冷氣的麵龐上，血紅色從眉心開始，指尖移動間一排排的字出現在她臉上。
隨著字符一一形成，卿也口中是張起靈聽不真切的低語。
“卿也”，張起靈擔憂出聲，看著她掐住指尖不讓傷口愈合，想要攔住她，伸出的手卻被卿也握住。
在卿也收回手時，張起靈看著白瑪臉頰上，密密麻麻的字已經形成一個圖案，恍惚間那圖案仿若在遊走一般。
卿也緩緩收回手，看著指腹上正在愈合的傷口。沒給張起靈開口的機會。
“小官，要好好和她說”，卿也說完再一旁椅子上扯下墊子扔在張起靈膝旁，在他擔憂的視線中轉身出了屋子。
“卿也”，張起靈輕喚一聲，沒等起身去看她，緊握著的手仿佛被勾動。
下一刻，張起靈轉頭看向躺著的白瑪，就見那緊閉的眼眸睜開，原本被血色字符覆蓋的眼眸，此刻一雙漆黑的眼眸替代，讓張起靈下意識屏住了呼吸，握緊的那隻手都不由的收緊。
卿也一踏出門口，麵前就被一道熟悉的身影擋住去路，抬頭對上那雙滿含思念的眼眸，“小客怎麼來了？來找我麼？”卿也嘴角帶著笑，可沒等聽到眼前人開口，一陣眩暈感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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