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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擠的病房,血腥的味道,進進出出的醫護人員……
歎息的司令,吵鬨著和醫生理論的花心,和……那躺在病床上,麵無血色的開心……
小心撞入病房的一刹那,劇烈跳動的心臟好似衝走了他全身的體溫。
他的眼睛好像看不見了,隻有一張又一張過往的相片,印著開心的樣子,回溯在眼前。
他的耳朵好像聽不見了,隻有在雜亂背景下從心臟發出的,一聲又一聲的轟鳴,震蕩在耳邊。
他的腿腳好像失去了力量,踩在地上綿軟無力,走不好路,站不穩身體。
直到他慢慢挪動著到了開心的床邊,直到花心帶著哭腔的無理取鬨叫嚷在了他耳邊,
“醫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昨天晚上不是還好好的嗎?!你們到底是怎麼看病的?!”
直到…醫生道出一聲歎息,
“對不起…我們儘力了,他中了狼毒……目前…目前沒有辦法可以醫治……”
“……狼…毒……?”,兩個字遊蕩在小心腦海,他搜尋了所有記憶中可能與之有關的回憶,來自父母的講述也好,來自後期的學習也好,卻從沒聽過這樣兩個字。
他緊握著無力氣息下的雙拳,緊咬著阻止哽咽的牙齒,腦海中不斷翻湧著僅見過一麵的凱撒的樣子越來越猙獰,直至在憤怒和悲傷中顫抖了身體。
可忽然間,熟悉的嗓音從門外闖入,帶著急切,帶著喘息。
“有!有辦法可以醫治!”
聲音入耳,叫回了理智。
回眸望去,燃起了一份安心。
“伽、伽羅……”
隻見眼前,是伽羅挎著一個背包,扶著門框一口接一口的喘著粗氣,又在與小心對上眼睛的同時定神抬腳,踏入病房,穩步向小心走來。
同時在他身後的,還有一同趕來的甜心和粗心。
可守在病房裡的士兵,卻是忽然一陣驚慌,
“是他!昨天逃跑的狼人!”
又擋在了伽羅麵前,叫囂起了手裡的武器,“站住!”
“退下!!”
然而小心隨即的一聲厲喝,卻立馬讓周圍蠢蠢欲動的士兵嚇退了膽,更退出了房間,為伽羅讓出了路。
他望向伽羅略顯疲憊的雙眼,他看出伽羅為了知道他在哪裡焦急了許久,他看出伽羅為了找到這裡奔跑了許久,他為昨天對伽羅的所作所為而感到愧疚,但他也看出,麵前的人從不曾埋怨他半分。
藍眸微眨,伽羅在小心身旁站定了腳步,又輕輕微笑,仿佛是在傳達一句“我不怨你”,又好像是在訴說一句“我很想你”。
隨即於小心眼眸顫動間,伽羅沒說多餘的話,而是垂眸附身查看起了開心的情況,又在感知到開心鼻息尚存的微弱氣息時,輕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還有氣息。”
最後從他一直護在身側的挎包中,取出一顆看似普通卻微微泛著藍光的白色果實,將它交於小心手中。
“這個,是狼族的‘回生果’”,他在大家疑惑又緊張的目光中,氣息沉穩的簡短解釋道:
“‘回生果’,不能起死,但能回生,將它喂給瀕死之人,就可以換回一條生命……”
話到這裡,眾人皆露出了喜悅的神色。
“那還等什麼,快喂啊!”,花心興奮的催促道。
可就在小心點頭就要將“回生果”喂到開心嘴邊的時候……
“等等!”
伽羅卻忽然叫停了小心的動作,並漸漸暗下了眼眸,
“……‘回生果’能救回性命,但…吃下這顆果子,從此也就意味著……隻能以狼人的身份而活……”
“什麼?…你的意思是……”,花心震驚的看向伽羅。
“意思是…他會變成……”
“沒關係。”
伽羅話還未說完,小心卻忽然打斷,又堅定了聲音道:
“狼人也好,人類也罷,重要的…是開心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