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長長的歎息,在陣法光幕穩定下來的同時響起。
聲音的主人是一個穿著樸素青衫的小麥膚色的青年。
容貌普通。
屬於丟進人海裡瞬間就找不出來的那種。
但那雙眼睛卻偶爾閃過的一絲精光,顯露出他絕非表麵看起來那般平庸。
他此刻正有些狼狽地拍打著青衫上沾染的冰碴和塵土。
那些冰碴堅硬寒冷,顯然是某種極寒之地特有的產物。
與他此刻所處的陰風環境頗有些不搭調。
他一邊拍打,一邊沒好氣地低頭對著自己的腳邊方向抱怨。
“總算暫時甩掉了!”
“犬皇,我說你能不能靠譜點?”
“每次啟動你那傳送陣,都跟凡間開盲盒似的!”
“這次更離譜,差點直接給咱們傳送到萬丈冰原的核心冰眼裡去!”
“要不是我反應快,及時撐開護體罡氣,這會兒就不是拍點冰碴這麼簡單了,估計得凍成冰雕,給那冰原上的妖獸當個新地標!”
青年氣息內斂渾厚,若有修為高深者在此,定能察覺到他體內那如同蟄伏巨龍般的磅礴力量。
赫然已是巔峰準帝修為!
五年時間。
從準聖到準帝九重!
這中間的苦和累,隻有他自己知道。
然而,這般修為的強者,眉宇間卻不見多少睥睨天下的傲氣。
反而帶著一絲常年東躲西藏時刻警惕所形成的謹慎與無奈。
他,正是韓力。
而他抱怨的對象,此刻正人立而起。
兩隻前爪抱在胸前。
一張毛茸茸的狗臉上堆滿了“這能怪我嗎?本皇也很無奈啊”的無辜表情。
這是一條體型極為碩壯的大黑狗。
通體毛發烏黑油亮,仿佛上好的綢緞,在洞內靈光照耀下泛著健康的光澤。
唯獨那尾巴尖上不知何時禿了一截。
除了那位與韓力“相依為命”多年的犬皇,還能有誰?
值得一提的是。
或許是這幾年脫離了某個讓它又怕又恨之人的直接約束。
犬皇品味堪憂的花褲衩早已不知被它丟到了哪個角落。
此刻,它下身光溜溜的。
兩顆碩大沉甸甸的荔枝就那麼肆無忌憚地晃蕩著。
伴隨著它人立而起的動作,一搖一晃。
極其辣眼睛!
“汪!韓小子你這話說的可就太沒良心了!”
“你小子摸著你的良心說說!”
“要不是靠著本皇這手出神入化的小型隨機傳送陣。”
“就憑你小子這五年來乾的這麼多‘好事’。”
“咱倆這身骨頭,早就被靈界那些自詡正道實則摳門小氣的大佬們拿去敲碎熬湯了。”
“還能像現在這樣活蹦亂跳,吃香喝辣……”
“呃,雖然大部分時間在跑路,但好歹性命無憂吧?”
一提到那些所謂的“好事”。
韓力額頭青筋都微微跳動。
“你!你還有臉提?!”
“要不是你不靠譜,把碗兒姑娘傳送丟了,我至於受那麼多罪嗎?”
大黑狗訕笑著吐出舌頭。
“你老婆丟了,我女朋友不也丟了嗎?”
“而且你看,我尾巴都禿了一截。”
“誰讓大陽間宇宙法則太過強橫霸道,我的傳送陣能用就不錯了。”
但韓力卻是不吐不快。
扯著犬皇的脖子就開始大吐苦水。
“我和碗兒姑娘,那是清清白白兩情相悅!”
“都怪你那不靠譜的傳送陣,把碗兒姑娘傳送到了魔門!逼著要嫁給南疆一個聲名狼藉的魔道紈絝做第一百零八房小妾!”
“那紈絝修煉的是采陰補陽的邪功,碗兒嫁過去還能有好下場?”
“我韓力雖非什麼正人君子,但一日夫妻百日恩,豈能坐視不理?”
大黑狗卻賤賤的一笑。
“你那是喜歡嗎?你那是饞人家的身子,你下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