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
如神明俯視掙紮的凡人。
看著地上掙紮欲起卻因傷勢過重而屢次失敗的秭歸。
小平安太小,隻能聽懂大白話。
可這個龍氣化形的秭歸,說話就得說得正式一點。
“我本心懷慈悲,不願妄動殺孽,奈何世間總有愚昧之輩,自恃微末之力,行那蜉蝣撼樹之舉,自尋死路。”
“今日,念在你這朋友磕頭求告,涕淚交加的份上,我便暫且饒你一命。望你經此一劫,能幡然醒悟,識得天數,日後謹言慎行,莫要再試圖挑戰我的耐心與底線。”
他頓了頓,看秭歸緩緩點了點頭,才繼續說道:
“現在,放開你的神魂核心,撤去所有防禦,心甘情願,讓我種下靈魂印記。從此奉我為主,聽我號令,我非但可保你性命無虞,或許看你日後表現,未必不能賜你一場超越你如今想象的無上造化。”
秭歸趴在地上。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沫和劇痛。
聞言,她猛地抬起頭,散亂的發絲沾著泥土和鮮血,貼在蒼白的小臉上。
那雙原本靈動的眸子,此刻充滿了屈辱、憤怒、不甘,以及一絲深深的絕望和決絕。
放開神魂核心,任由對方種下奴印?
從此生死不由己,意念受人控?
這比直接殺了她,還要痛苦千萬倍!
她是秉承天地氣運而生的龍氣之靈,自有其不容玷汙的驕傲與尊嚴!
‘士可殺,不可辱!’
‘我是龍啊!龍啊!’
‘怎可為奴為婢!’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她心中升起。
她眼中閃過一絲歇斯底裡的光芒。
體內那殘存不多的本能的龍氣開始不顧一切地逆向運轉。
如即將決堤的洪水,竟是要引爆自身龍氣本源,寧可落得個形神俱滅回歸天地的下場,也絕不受這為奴為仆的屈辱!
顧長歌立刻敏銳地察覺到了她體內那股驟然升起充滿毀滅意味的波動。
“我說了,我不喜殺生。”
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打在秭歸的心神上。
“但你,最好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逼我再次破例。”
“你這樣由些許龍脈氣運僥幸化形的靈物,在我眼中與這路邊的石子、牆角的雜草,並無本質區彆。留你性命,不過是念在你尚有幾分靈性,此刻或可派上些微末用場而已。”
“若你執意要尋死,以求那虛無縹緲的‘壯烈’……”
顧長歌的聲音陡然變得更加幽深冰冷。
讓一旁的小平安都打了幾個寒顫。
“我不介意現在就讓你徹底歸於混沌。相信我,那過程絕不會如你所想的那般慷慨激昂,隻會異常緩慢,異常痛苦,並且,毫無意義,無人會記得。”
他的話語瞬間凍結了秭歸所有的勇氣、決絕和僥幸。
她凝聚起來的自爆之力。
在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注視下瞬間瓦解冰消。
她驚恐萬狀地看著顧長歌。
從那雙眼眸中,隻有一種令人絕望的漠然。
似乎真的殺了不知道多少強大的生靈一般!
她毫不懷疑,這個神秘恐怖的青年,絕對說得倒做得到!
而且有無數種匪夷所思的手段!
讓她在形神俱滅前,體驗到何為極致的痛苦!
‘瘋子!惡魔!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姓齊的!齊先生!該死的書呆子齊景春!你他媽到底死在哪裡啊?!這裡有個完全無視規則,視聖威如無物的怪物啊!’
‘你踏馬的快回來啊!’
‘姑奶奶我再也不貪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