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就該明白,此刻退一步,換取我的承諾和未來的緩和餘地,才是最為明智和實用的選擇。’
他靜靜地等待著顧長歌的回應,預期中,應該是對方經過一番掙紮後,勉強同意的場景。
然而——
顧長歌聽完他這一番長篇大論,利害分析。
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任何凝重或掙紮的跡象。
反而,他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有趣的事情,嘴角緩緩勾起,再次露出了那種讓齊景春心頭莫名一緊的笑容。
‘他笑什麼?’
‘他怎麼又笑了?’
那笑容中,沒有恐懼,沒有權衡,隻有一種仿佛俯瞰孩童戲言的玩味與不屑。
“說完了嗎?齊大聖人?”
脾氣再好的齊景春,此時也忍不住冷哼一聲。
“怎麼?還不滿意?”
說實在的。
要不是看在顧長歌身上的變數的份上,他早就動手削人了!
然而顧長歌並沒有正麵回答齊景春的問題。
反而低下頭。
目光落在了腳邊用一絲劫後餘生般眼神望著他的秭歸。
顧長歌用腳尖,極其隨意地輕輕點了點她那張慘白如紙沾滿了泥汙與凝固血漬的小臉。
那動作,不像是在對待一個生死仇敵,更像是在逗弄一隻落入掌中的雀鳥。
“喂,小泥鰍。”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調侃的意味,玩味地問道。
“聽見沒?你家齊先生苦口婆心,為你求情呢。他說,他是儒家聖人,受命鎮守此地,代表的是此間的規則與秩序,能保我平安,能替我擋災…”
“你覺得,你今天能不能走出這條巷子?”
秭歸看著眼前這個根本看不透的家夥,嚇得說不出話。
這一刻。
她的本能告訴她,她隻要說錯一句話,立馬就會失去所有靈性!
而顧長歌的目光再次迎上了齊景春那雙此刻已然徹底恢複平靜,卻因此顯得更加深邃的眼眸。
他臉上的笑容不變,依舊帶著那抹讓人心寒的隨意與淡然。
仿佛剛才聽到的不是關乎自身機緣的警告,而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笑話。
與此同時。
偷聽的道士、鐵匠和段仇德此刻紛紛期待了起來。
一個個的全神貫注看向顧長歌所在的位置。
“儒家聖人,就能不講道理?”
不等齊景春有所反應,他的語氣驟然轉冷,徹底撕破臉皮。
“什麼狗屁聖人!腳下這條惡龍不打服,難道還想留著過年?”
“而且是不是剛才風太大你沒聽清我的話?”
“我說了,本帝顧長歌,什麼時候需要你這個聖人來保護了?!”
他的目光掃過齊景春,掃過腳下僵住的秭歸,最終仿佛穿透了秘境,望向了那未知的危機四伏的外界天地。
“秘境內,不需要。”
“秘境外,同樣——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