瑲玹作為僅剩的一位王孫,自從回了西炎,一直忙於厚葬五王和始冉王孫事宜。
西炎王也開始放權給瑲玹,西炎後繼無人,他本就看好瑲玹,瑲玹除了對小夭總心軟外,彆的地方西炎王還是滿意的。
西炎王沉默哀痛地看著玄冰棺木裡被縫補完好的七王和始冉。聽聞時尚還能冷靜,可當真出現在眼前冰冷蒼白的屍首,看淡生死的他難免有些兔死狐悲。
痛嗎?他已經忘了何為心痛了。
歲月終是沒有放過他們,也沒放過他…
西炎王挺直的背彎了彎,蒼老的白發卻梳理得極為工整,他微微咳嗽,似要把心裡的鬱氣都咳出來,西炎王扭過頭,不再看一眼,揮手示意抬走
瑲玹一直攙扶著西炎王,五王七王都死了,他本應高興,可當偌大的朝堂,僅剩他們爺孫倆時,竟生出絲淒涼。
原本,他還有小夭的…
可小夭選擇了他的敵人。她說,她與相柳早已成婚…多可笑…
“爺爺,默哀!”
“瑲玹…”
“爺爺,我在的。”
西炎王被扶著坐下王位,疲憊感充訴全身,他揉了揉總是發痛的太陽穴,凝視著瑲玹,試探地詢問:
“爺爺年紀大了,我把王位傳於你,如何?若你為帝,你想要做什麼?又如何看待中原子民?”
瑲玹心一顫,眼裡有不可置信,也有一絲了然,他慌忙跪伏在地,行了最高的禮節,這才抬起腰身,挺直脊梁,語氣誠懇又毫無畏懼:
“爺爺,孫兒確實想要這個位置,但我並沒有想靠謀害兄弟親人來得到。若爺爺當真願意真心把王位交予我,孫兒定會好好管理西炎國,中原的子民與西炎的子民又有何區彆,自是一視同仁。”
“若妖族叛變,你如何處理?”
“這,爺爺,你是擔心小夭嗎?小夭她,應該不會…”
瑲玹越說越沒底氣。
西炎王長歎一聲,自從小夭出現,瑲玹的情緒就被牽著走。
“瑲玹,你若想要這個位置,就不能心軟,也不能被某人影響你的決定,哪怕這個人是小夭!帝王!不能有弱點!”
“外爺,你的意思是,我隻能與小夭為敵嗎?可是…”
他隻有小夭了,讓他如何能放棄
“瑲玹!你以為嶽梁怎麼死的,七王怎麼死的…咳咳…咳咳…你當真不知道嗎?咳咳…”
西炎王怒視瑲玹,他還要裝糊塗到什麼時候!因為阿珩,他覺得對小夭有虧欠,他可以容忍她小小的胡鬨,但現在!小夭已成氣候,比瑲玹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小夭的心,更狠!她如何打算他尚不清楚,但她的底線很明顯,相柳義軍不能碰,瑲玹想要小夭,那還不如直接宣戰!
“爺爺…我知道該如何做了。”
瑲玹再次拜俯,這一次,是對自己過去的告彆,也是狠心把小夭從心裡挖去的殘忍。他緊閉的雙眼,一滴淚滴落手背,一種說不出的痛在他心裡漫延,瑲玹微張著唇,壓抑著極大的悲痛情緒堵住了咽喉,讓他發不出一絲聲音。
可還有一種可能…
接下來的日子,每日早朝,西炎王都帶著瑲玹,讓他在一旁聽,偶爾還會詢問他的看法,而他的回答,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西炎王滿意點頭,很多朝臣故意刁難瑲玹,都被他從容化解,更多的人看見了他的不凡,甘心臣服。他們已彆無選擇。
赤水豐隆自從過來後,就受到重用,直接冊封護國大將軍。擁兵二十萬!
對於瑲玹和西炎王的信任,赤水豐隆表現出了極大的忠心,發誓定不負西炎王的信任和知遇之恩。
冬季的夜色有些暗沉,寒風刺骨,雪花簌簌而落。小夭,最喜歡這個季節的桑葚子了。
她現在在乾什麼?
瑲玹舉起的酒壺晃了晃,沒有了,他踉蹌跌坐在台階上。
一把傘撐起,擋住了飄雪,擋不了刺骨寒風。
厚重的披風落下,略有薄繭的手細心地欲把他裹進溫暖裡。
“殿下,在想小夭王姬嗎?”
瑲玹有些恍惚看向瀟瀟,那茫然的眼神刺痛了她的心。她知道,她的一生都敗給了眼前這個男人,她不求他能給她多少真心,隻願他能快樂,哪怕快樂稍縱即逝。
可她不懂,人是貪婪的。
“瀟瀟,你說,她為何恨我?我不懂,你告訴我好不好?她明明一直在幫我!為了我連命都不要了,怎麼會恨我呢?就因為我讓她見塗山璟?見豐隆?可我問過她了,我也不知道塗山璟居然,居然敢那樣對她…她想要防風邶,我也沒阻止,她說喜歡相柳…我…也可以忍受,可是,你看到了嗎?她看我的眼神,那是恨入骨髓的眼神!我明明沒有傷害過她,也沒傷過相柳…她怎麼能恨我…”
瑲玹第一次喝醉了,他從不敢喝醉,因為很多人都想要他的命,他不敢有絲毫放鬆。可是,放棄小夭太痛了,她是他這麼多年堅持到現在的唯一支柱,支柱沒了,這和刨心有什麼區彆。心臟沒了,他還能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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