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行行掃過,江辰的心臟如同被重錘擂動,咚咚作響。每一項能力、每一件寶物,都代表著他一路走來的艱辛與奇遇。
尤其是當看到【境界】後麵括號裡那行小字“洞天虛影凝聚中…”時,一股強烈的悸動湧上心頭。
地仙巔峰,下一步便是開辟洞天,成就天仙!
這曾是他苦求而不得的瓶頸,如今竟在重傷狀態下出現了凝聚的征兆?這必然與造化玉碟碎片有關!
而最終,他的視線如同被磁石吸引,牢牢定格在光幕最下方,那單獨列出、字體都仿佛帶著混沌氤氳的一行:
【混沌靈寶】:造化玉碟殘片1狀態:未完全煉化,信息洪流衝擊中…)
“造化玉碟…真的是造化玉碟!”
江辰喃喃自語,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之前生死一線,無暇細想,此刻安全下來,看著係統界麵清晰的標注,那份狂喜如同醞釀已久的火山,再次噴薄而出!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有此至寶碎片,何愁大道不成?!”他忍不住放聲大笑,笑聲在山穀中回蕩,充滿了誌得意滿和無窮的野望。雷天鵬的追殺?暫時拋諸腦後!混沌靈寶收集任務?稍後再議!此刻,沒有什麼比煉化這枚碎片,吸收其中蘊含的無上智慧,凝聚洞天,衝擊天仙之境更重要!
沒有絲毫猶豫,江辰立刻盤膝坐好,五心向天。他深吸一口氣,山穀中濃鬱的草木靈氣如同受到召喚,形成肉眼可見的淡綠色漩渦,湧入他的口鼻,滋養著乾涸的經脈。他強行壓下所有的雜念,將心神沉入識海。
識海之中,那枚溫潤如玉、流淌著迷蒙混沌光暈的造化玉碟殘片,正靜靜地懸浮在中央,如同宇宙的核心。江辰的神念小心翼翼地、帶著無比的虔誠和渴望,緩緩地向其觸碰而去。
“嗡!”
就在神念接觸的刹那!
不再是之前逃命時那洶湧但尚可抵禦的信息流,這一次,是真正的、宇宙真理的洪流,是開天辟地之初的法則本源,是古往今來一切智慧與奧秘的終極集合,毫無保留地、以最原始最狂暴的姿態,轟然爆發!
轟隆!!!
江辰感覺自己的腦袋,不,是自己的整個靈魂,仿佛被投入了宇宙大爆炸的中心!不再是涓涓細流,而是億萬顆恒星同時誕生與毀滅的景象、無數條貫穿諸天萬界的法則鎖鏈、晦澀到超越語言描述的大道真言、還有那構成世界最基礎微粒的舞蹈軌跡……所有的一切,化作無法形容、無法抗拒、無法理解的“知識”,如同滅世的海嘯,瞬間淹沒了他的意識!
“呃啊!”
現實中,盤坐的江辰猛地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如同風中殘燭。
他的七竅雙眼、雙耳、鼻孔、嘴角,瞬間滲出了殷紅的鮮血,順著臉頰滑落,在布滿塵土和血汙的臉上勾勒出猙獰的痕跡。
他的皮膚表麵,青筋如同虯龍般根根暴起,血管仿佛要炸裂開來。
識海之中,更是天翻地覆,神念構築的堤壩在真理的洪流麵前脆弱得不堪一擊,瞬間被衝垮、撕裂!
痛苦!難以想象的痛苦!這痛苦並非來自肉身,而是靈魂被強行撐開、被無窮信息衝刷、被超越理解極限的奧秘灼燒所帶來的極致折磨!他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試圖理解人類文明的螻蟻,被強行塞入了整個星河的數據庫!
然而,在這足以讓任何地仙瞬間魂飛魄散的恐怖衝擊中,江辰那堅韌到可怕的意誌力發揮了作用。
吞天神功自主瘋狂運轉,識海深處的黑色漩渦如同無底洞般,開始拚命地吞噬、轉化、消化那些最狂暴、最邊緣的法則碎片和信息流,將其強行納入自身的“吞噬”體係,減輕核心意識的壓力。
九霄煉神術和玄姹極陰術則如同兩道堅韌的鎖鏈,死死錨定著他即將潰散的意識核心,維持著最後一絲清明。
“撐住!給我撐住!這是無上機緣!是通天大道!”
江辰在靈魂深處咆哮,每一個念頭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他不再試圖去“理解”那些浩瀚如星海的信息,而是像海綿一樣,憑借著本能和功法特性,去“吸收”,去“容納”,去“銘刻”!
奇跡,在極致的痛苦中悄然發生。
他那久未凝聚、始終虛幻縹緲的洞天虛影,此刻在識海深處,在造化玉碟碎片散發出的混沌光輝照耀下,在無窮大道法則碎片的衝刷烙印下,開始發生驚人的變化!
原本隻是一團模糊不清、不斷變幻的光暈。此刻,這光暈的中心,仿佛誕生了一個微小的“奇點”。無數從造化玉碟碎片中流瀉出的、關於空間構成、能量轉化、物質衍生的最本源法則碎片,如同受到吸引的星辰,瘋狂地湧向這個奇點!
“奇點”開始旋轉,速度越來越快,散發出強大的吸力。
更多的法則碎片被吸附過來,圍繞著它旋轉、碰撞、融合。一些碎片化作穩固空間的“地水火風”基礎元素框架;一些碎片凝聚成維持能量循環的法則鏈條;一些碎片則烙印下代表“生滅”、“輪回”、“因果”等更高深的大道痕跡……一個微縮宇宙的雛形,正在他識海中,以造化玉碟碎片為核心,以他自身領悟的法則為骨架,以吞噬轉化的能量為血肉,緩緩構建!
洞天虛影,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變得凝實!從虛幻的光影,逐漸向一個真實的、蘊含無限可能的“世界胚胎”轉變!
那虛影的邊緣,不再是模糊的,而是開始勾勒出清晰的、如同世界壁壘般的弧光。
虛影內部,點點星芒開始閃爍,仿佛孕育著未來的日月星辰!
江辰沉浸在這痛苦與升華交織的煉獄之中,渾然不覺時間的流逝。
山穀依舊靜謐,隻有他身體因痛苦而微微顫抖,七竅流下的鮮血在身下彙聚成一小灘暗紅,以及那周身因狂暴能量和信息流湧動而自發形成的、扭曲光線的無形力場,證明著他正經曆著一場脫胎換骨的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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