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年時間,鄭青仍然埋頭苦讀,這不止是為了安父母的心,也是為了心中那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
雖然知道自己絕無可能考中舉人,但萬一呢?
讀了十幾年書,真要說就這樣放棄那是不可能的,畢竟……
讀書已經是鄭青唯一會的東西了,除了讀書做官之外,他彆無選擇!
而除了埋頭苦讀之外,鄭青也漸漸的對武道產生了些許的興趣。
20歲的他終歸是少年人,對於身懷偉力、瀟灑自在的武者總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向往。
隻可惜,他家裡的條件並不允許他習武,父母供他讀書已經用儘全部的力氣了,他不可能再讓父母掏錢出來去給他購買那些昂貴的武學以及習武所需的藥材。
因而鄭青隻能將對武道的興趣壓製在心底的最深處,埋頭啃讀著一本又一本晦澀難懂的書籍。
三年時間一晃而過,這一年鄭青23歲,他的學識愈發精深,雖心知考上舉人的希望十分渺茫,但他還是抱著一絲幻想踏上了前往青州府城的道路,參加在那裡舉辦的三年一度的鄉試。
然而,想象很美好,現實卻是那麼的殘酷。
不出意外的,即便鄭青在考場上發揮很好,他仍然落榜了。
在榜上沒有看到自己名字的鄭青茫然的站在街頭,隻覺人生一片迷茫。
23歲幾乎隻會讀書這一項技能的他,實在不知道,除了科舉之外,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種地他不會,父親的早點手藝也沒教給他,除了腦子裡的知識之外,他幾乎沒有任何謀生的手段……
這一刻的鄭青,隻覺未來的人生充滿著未知,他茫然無措的站在府城的街頭,隻覺自己十幾年來的努力,全都化作了夢幻泡影。
“年輕人,你是來府城參加鄉試的?”
卻在這時,耳畔傳來的聲音喚醒了茫然的鄭青,抬頭一看,不知何時他已經走到了城門附近,而喚醒他的則是一名中年人,中年人身邊還跟著一個少年,兩人風塵仆仆的模樣,似乎是剛剛趕到府城。
“年輕人,你是來府城參加鄉試的?”
尚還是中年人的李明遠看到鄭青許久未說話,再度重複了方才的問題。
“是的老丈。”
鄭青點了點頭,此時的李明遠雖然還是個中年人,但在四十歲便可以算是老者的夏國,稱呼李明遠為老丈並沒有什麼不妥。
聽到鄭青回答的李明遠臉上露出早有預料的表情,鄭青身上穿著長衫乃是讀書人常見的一種穿著,再加上最近恰逢三年一度的鄉試,因而他才能認出鄭青考生的身份。
此外,李明遠還能猜出,眼前這個學子應該是落榜了,這從他之前失魂落魄的表現便能看出來。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鄭青身上穿著的長衫材質是麻布的,而世家子弟顯然不會穿麻布,因而基本可以判斷出鄭青乃是寒門學子,而寒門學子……
考中舉人的概率,幾乎為零。
“可是鄉試未中?”
雖說已經猜出了鄭青落榜的事實,但李明遠還是這樣問道。
“是的。”
似乎是想抒發心中的鬱悶,也似乎李明遠身上有種讓人信服的氣質,鄭青直言不諱道:“老丈,我很迷茫。我自認學識不差,可秀才功名卻整整考了五年,如今鄉試又落榜,彆人都說科舉最是公平,可在院試和鄉試的考場上,我卻從未見過半點公平之舉。”
說出這番話的鄭青心中滿是落寞,他自認無論是天賦,還是付出的汗水,都遠遠超過那些世家子弟。
那些世家子弟在青樓飲酒作樂的時候,他在用功讀書;那些世家子弟在嫖妓的時候,他在用功讀書;那些世家子弟在紙醉金迷的時候,他還是在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