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曇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大學生,生意場上也或多或少會因為自己年齡小被人欺負。
但被人算計和欺負的前提是觸及到了彆人的利益。
顏曇和贏真從未和這個同籠子的男孩發生過衝突,甚至連話都沒說過一次。
告發她們兩個人對他有什麼好處嗎?
既不能解救他於水火之中,又不能給他帶來任何利益,甚至還有可能會讓野人們惱羞成怒,加快他的死亡進展。
難道告發她們隻是單純來自人性的“惡”?
顏曇的猜想已經逐漸接近現實。
男孩對未來的恐懼已經超過了他自己的理智,就在他剛剛接受自己即將變成食物,滿足野人們的口腹之欲之時,把上半身埋進膝蓋的他聽到了同籠子幾個人的逃跑對策。
兩男兩女都很年輕強壯,一看這幾天就沒有挨過餓。
為什麼她們商量逃跑不帶上他呢,他隻是一個孩子,她們真是十惡不赦的惡人,竟然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落入野人口中。
這和殺人犯有什麼區彆?
憑什麼她們能有逃生的希望,他自己卻隻能在這裡等待著死亡。
他不服氣,就算他怎樣都逃脫不了成為食物的命運,他也不會讓那四個壞人成功逃生。
在看到顏曇贏真二人即將爬進綠色的保護色時,他的恨意達到了頂峰,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喊出了他生前最後一句話。
“她們!她們要逃跑!”
雖然野人部落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半個身子都埋進灌木叢的贏真和顏曇。
食人族們看到這樣的場景憤怒之情難以表達,隻能不斷地嚎叫,嗓音亢奮。
贏真一個蹬腿站起來拉著顏曇開始狂奔。
分不清地上的水坑,樹乾,還是動物殘骸,隻要是稍微平坦一些的地方,贏真就會毫不猶豫地踩上去。
偶爾遇到擋路的粗大樹乾,贏真把著顏曇的腰,一個借力把她扔到樹乾的另一邊,自己則是利用強壯的手臂力量翻越過去。
力量和耐力不是顏曇的強項,後麵野人的追捕沒有減弱。
就算知道帶著顏曇逃跑會拖累自己,贏真的手也沒有放下過,她真的把顏曇當作自己出生入死的同伴。
野人在雨林中追捕的能力也不是一個運動員能比得上的,就算贏真具有極強的身體素質,她們與野人之間的距離也逐漸縮小。
顏曇的身體承受能力也到達了極限,渾身上下沒有不疼的地方,就算再疼也不敢放慢步伐。
一股血腥味順著嗓子返到了口腔中,熟悉的八百米滋味侵蝕著顏曇的每一個細胞。
二人與食人族部落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被抓住的後果隻有一個,成為口糧。
顏曇不甘心,就這樣死去也太憋屈了,被同類吃掉還不如讓她直接死在一周前板塊破裂重組導致的那場房屋倒塌之中。
身後的野人對麵前不到一米的獵物勢在必得,就在他伸出右手準備抓住女生頭發的時候,一股熟悉的感覺撲麵而來。
顏曇贏真二人與身後的食人族部落之間忽然出現了一個寬度大約半米的裂縫。
然而這僅僅隻是個開始,裂縫像是黑洞一樣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半米寬的裂縫急速向外延伸,一米、兩米……
裂縫的長度也逐漸侵占著雨林的一切,樹木上的猴子、小河流中的食人魚,全部掉進了那個深不見底的大裂穀中。
顏曇對於眼前的景象太過熟悉。
一周前,同樣的裂縫,同樣的地層紊亂,同樣的板塊重組,把他們承歡府的三棟樓帶到了這個生態豐富的熱帶雨林之中。
“快跑!彆回頭!”
顏曇拉住被身後景象看呆的贏真,不顧一切,向前跑去。
追得最近的幾個野人掉進了裂縫中,沒有了聲音,沒有人知道裂縫下麵迎接他們的是什麼樣的死亡方式。
現在顏曇滿腦子隻有一個想法,跑。
顧不得看路,隻能拚了命地向前狂奔,二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一點皮外傷,不過這些痛感在生與死的選擇之間算不了什麼。
開始的小裂縫慢慢分裂出一個裂隙網,通向四麵八方,和其他的裂隙網彙聚到一起,成片的大陸又一次被打亂,成噸的海水順著裂隙奔湧進來,在浮力和衝刷力的雙重作用下,無數片的小地層開始重新組合。
顏曇在聽到海浪聲音時感到一陣恍惚,仿佛這一切都隻是個夢,還沒等她緩過神來,就被贏真連拖帶拽地爬上了一棵粗壯的杏仁桉樹。
這顆桉樹所在的地層在海浪的衝刷下不斷搖晃。
顏曇終於近距離地看到了災變的過程,這種災變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真的是天災嗎?
桉樹所在地層漂泊了整整三個小時,期間顏曇看到了許多大小不一的各類地層,有滿是沙漠的大塊陸地,有著名的盧夫宮,還有一些像她們腳下土地一樣小的陸地。
甚至有一些過小的陸地在衝刷的過程中沉入海底,消失不見。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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