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事情還要從前年說起。
陳曉晨大伯所居住的那個城市,附近有一個鎮是在全國都能排的上號的皮草生產與銷售的集散地。
周圍的這些鄉鎮裡,也因此有許多人都進行著相關的養殖活動,大伯就是其中的一員,並且已經入行有幾年了,也在其中賺到了一些錢。
前年的時候,皮草價格受到某些不知名原因的影響一路飛漲,大伯所飼養的那些狐狸,在年終達到皮質要求開始售賣時,賣出了一個十分不錯的價格。
於是,賺到了錢的大伯拿出自己手裡的所有存款,在第二年的時候直接就擴大了飼養規模。
原本,大伯還在為皮草行業今年的整體形勢頗為紅火而感到高興。
結果還沒等他高興多長時間,家裡那些剛剛抓回來,才養了3個多月的狐狸苗就因為飼養密度過於密集,再加上消毒殺菌工作沒有跟上,開始不斷有狐狸生病,沒幾天就造成了大麵積的感染。
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來不及了,一直到前幾天,他手裡的狐狸死的已經基本沒剩下幾個了。
甚至因為這段時間不停的給狐狸買藥和治療,他還從彆人那挪了不少錢。
其實要僅僅隻是這樣,陳曉晨的大伯還不至於愁成這樣,農村人家沒了錢還有地,基本生活是不成問題的,欠的那些錢等秋收以後也都能慢慢還上。
然而,這世界上的事情許多時候就是這樣,越是在你不順的時候,往往就越容易有其他事情找到你頭上,讓你原本就困難的生活雪上加霜。
大伯家有兩個孩子,分彆是比陳曉晨大的四歲的堂姐和小他兩歲的堂弟。
堂姐在中專畢業了以後就去了他們本地的市裡獨自謀生,堂弟則還在念高二。
而讓陳曉晨的大伯犯愁的這件事就出在了堂姐的身上。
堂姐在他們市裡打工也已經有三四年了,一直都沒讓家裡操過什麼心。
前幾天堂姐回了家裡一趟,和大伯提起市裡最近幾個月開了好幾家連鎖飯店的事情,說是她和另外兩個朋友覺得可以試著模仿一下,準備也開上一家那樣的飯店。
隻是想開店就得有錢,哪怕是三人合夥,一個人怎麼也得準備個兩萬塊錢才將將夠用。
表姐工作了兩三年手裡攢了一萬塊錢,於是就想著問問父母能不能再給她拿一萬,好讓她把合夥的錢湊齊。
然而就是這一萬塊錢,卻把大伯愁的連著好幾宿都沒睡好覺。
一萬塊錢看起來不算多,但是對於牟利手段比較單一又不夠穩定的農民來說,卻並不是一個小數。
要知道如今是2005年,哪怕是二三線的城市裡,一個月隻賺幾百塊的也大有人在。
再加上大伯之前因為那些狐狸早就已經把身邊幾個關係好的人借了個遍,之前的錢還沒還上,哪還有臉再找人家借啊。
於是,這一萬塊錢就成了大伯的心病。
他不是沒想過朝奉市的弟弟妹妹們張嘴,但是作為大哥卻始終有些拉不下來這個臉。
恰巧這個時候,陳爸給他打來電話,邀請他來參加陳曉晨的升學宴。
大伯在來之前,原本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可是真到了地方以後,他猶猶豫豫的掙紮了幾次,卻始終都沒張開這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