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泠和溫祈住的樓層在五樓,爬完樓梯額頭就細細密密的冒出來汗珠。
高三上學期剛剛開學半個月,步入九月份北方的天氣還是很熱的。將書包隨手丟在沙發上,溫泠沒有敲門直接打開溫祈的房門,撲麵而來的涼氣讓她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喲,阿泠來了。找阿祈?”
站在門口的梁帆剛好也要開口出去,溫泠隱約察覺到他朝口袋塞了什麼,看樣子是錢。
這段時間梁爺爺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但是老人家倔為了省錢也不願意去醫院,梁帆心裡麵著急,自己平時學業也忙,上學也靠的貸款。沒辦法就找溫祈借錢。
而因為是給梁爺爺治病,溫祈從來都沒有吝嗇過,但有時候弱者習慣了被強者保護之後,總會把其當成理所應當,梁帆後麵借錢再也沒有了第一次的窘迫。
唯有一次,不是溫祈不給實在是拿不出來,也是那一次梁爺爺去世,梁帆和溫祈鬨掰,而當時失去妹妹的溫祈,因為沒能及時給梁爺爺籌到錢也同樣愧疚,痛苦。而這些沒人看得到。
梁爺爺的葬禮梁帆也沒讓溫祈參加,那天為了籌錢和人陪練打拳到鼻青臉腫的溫祈隻有李姨倒了碗熱湯,切了些鹵菜招待他。
“孩子,人總還是要朝前看的,帆子隻是沒能扭過那個彎,你梁爺爺本也不是你的責任,李姨也知道你儘力了。”
那是自溫泠死後,第一次溫祈露出了自己脆弱的一麵,淚水混著那碗熱湯暖進了肚子,卻暖不到那顆心裡麵去。
而溫祈死後將自己名下的所有錢都留給了李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溫情。唯有那碗熱湯以及出手援助他妹妹的恩情讓他記到了死。
梁帆匆匆忙忙的揣著剛剛借到的錢出了房間,沒有發現溫泠神色的異常。
溫泠走近,溫祈正坐在電競椅上,手指劈裡啪啦的在鍵盤上操作著,帶著耳機,溫泠估摸著是沒聽到她進來的動靜。
瞧著一旁小桌子上放著的水果拚盤,溫泠抱著坐在了溫祈的床上,純黑的床單襯得溫泠細白的小腿更白了。
椅子上的溫祈穿著最簡單的黑t恤,黑色短褲,耳朵上戴著黑色的耳釘。溫祈的眉形濃密,薄唇,平時見人又不愛笑,冷沉的氣質讓人見了總覺得凶。
平時樓道裡麵那些小孩子見到溫祈說話的聲音總能低幾個度。
“沒有,不帶,下播了。”
清清冷冷幾個字,都是拒絕的意味,溫祈摘下耳機撥弄了下被耳機壓的有些淩亂的頭發,扭頭就看見吃西瓜吃的腮幫子鼓鼓的溫泠。從她手中搶過來一塊西瓜,塞進口中。
“怎麼過來了?”
溫祈的眉眼帶著點涼,兩人從小到大誰不了解誰,又是搶她西瓜又不給好臉色的,就是在生氣她自己單獨過來。
自打高一那件事之後,溫祈再也不讓溫泠自己一個人來這邊了。
溫泠沒有理會他的詢問,“梁帆哥又找你借錢啊?”
白嫩臉頰上不滿的神色過於明顯,惹得溫祈勾起唇角,曲起手指在溫泠額頭輕輕敲了一下。
“小沒良心的,你梁爺爺對你不好?給他治病的錢你也計較?”
溫泠瞪他一眼,抬手按了按被他敲了額頭的地方。
“給梁爺爺治病花錢我怎麼可能計較,我計較的是梁帆哥每次找你借錢那理所應當的樣子,說是借,和要也沒什麼區彆。”
越說越氣,“他憑什麼?”
“借我的錢,又沒有借你的錢,這麼生氣啊?”
溫泠紅了臉,“溫祈!我這還不是在為你打抱不平,再說了我和你是一家人,你的錢怎麼不是我的錢了。”
坐在電競椅上的溫祈曲起長腿,湊近溫泠捏了捏她軟乎乎的臉頰。
“沒大沒小,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