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業點了點頭,“我軍到達後搜剿,還抓了不少。”
楊嗣昌雙唇微微一翕,仰首閉目之後,長長的籲了一口長氣。
“督帥您怎麼了?”李俊業察覺到了不對勁,緊張的問道。
楊嗣昌微微舒展了一下眉目,慘然一笑,道:“年紀大了,身體越來越差,李將軍不必擔心。”
“原來如此,那請督帥保重好身體,好生靜養,”
楊嗣昌微微頷首。
對於李俊業來講,和楊嗣昌還是需要保持一段若離若合的距離,方才是對自己最為有利,這樣才能在朝堂距離模糊身份,他可不想陷入任何的黨爭之中。
他故意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起身行禮道:“部堂,現在時日不早了,卑職還有些瑣事,就先行告退了。”
“好!好!”楊嗣昌熱情起身,將李俊業送到門外。
楊嗣昌負手而立,直到李俊業的身影徹底消失,心中暗道:“左良玉,你竟然敢想和我鬥,你還是太嫩。”
李俊業離開了楊嗣昌這裡之後,就直奔夷陵南市而來,南市靠近長江碼頭,過了夷陵即出三峽,剩下的長江萬裡坦蕩,故而東西不少貨物都在夷陵集散。
隻不過周遭被流賊蹂躪了一遍之後,原先繁華的夷陵,此刻蕭索了不少了。
隨著流賊的平定,社會秩序的重新恢複,已經又有不少來自天南地北的客商,重新來到了夷陵。
李俊業隻不過是簡單的逛了一下,見識一番各地的風土人情,采買了一些地域特產之後,便匆匆上了船。
有李俊業的這兩千人停泊在碼頭,碼頭頓時熱鬨了起來,各色商販,挑著擔子,推著車子,紛紛到碼頭售賣,平時蕭索的碼頭,一時就像是菜市場一般。
相比來時的艱難,回去時候就容易多了,上船之時,已然入冬,他們順長江而下,船行如飛,十日之間,就已經到達京口,然後再從京口換船進入運河。
到了運河之後,行船北上,逆水逆水,路上走走停停差不多花了個把月才到臨清,又帶著大量輜重,走陸路,花了近二十天才到來登,已然是隆冬了。
古代交通條件有限,看似這樣的路線繞了一個很大的圈,但這是最快捷最舒適的方式了,畢竟這個時代,交通還是以水路為主。
…………
隆冬時節,寒徹入骨,自入冬以來,這老天就沒下過一場雨,寬闊的官道上塵土飛揚。
“哥!”
還未進城門,李俊業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他循著城門望去,弟弟李俊秀正咧著大嘴向自己招手。
兄弟二人幾乎在同時踢了一下馬腹,馬兒疾馳如風,將兄弟二人帶來了一起。
“好小子,不耐啊!大半年沒見,這馬竟然騎的越來越好了。”
十六七歲正是長高的時候,此去歸來,李俊業甚至覺得弟弟以微不可察的速度又長高了一截,看著弟妹們在自己的庇護下安全的成長,李俊業心中百感交集,欣慰不已。
李俊秀自豪地摸了摸腦袋,笑著道:“李俊業的弟弟怎麼會是孬種呢?”
“這句話,說的我愛聽。”李俊業重重的拍了拍他得肩膀,拍的俊秀連連喊痛,李俊業停了下來,兄弟倆對視一笑後,互相的笑了起來。
“哥,早點回家吧!娘和嫂子早已做好飯在家等待多時了。”
“好!”
兄弟兩人並轡入了登州城門。
路上李俊業免得不了又問了俊秀的學業,俊秀滿不在乎地道:“哥,你就放心吧!我現在吃的好,睡的好,又買的起書,還有哥請的先生們開小灶,學業怎麼可能沒有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