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媞滿心驚恐地看著眼前麵容都扭曲了的娘,不住地往床角裡縮。
可她渾身都痛,一點力氣都沒有。隻能看著已然變得十分陌生的娘,向她步步逼近。
就在娘雙手要掐上雲媞脖頸那一刻。
娘不住抽搐的臉上,現出格外痛苦的神情,“媞媞,跑……快跑……跑,能、能活著,活下去……”
雲媞眼睛瞪大。
劇烈顫抖的瞳孔中,映出娘最後對她露出一個扭曲的笑,擰身,直接向牧殊城撲了過去!
男人猝不及防,乾瘦的身子被撲著轟然倒地!
痛呼聲,叱罵聲,驚叫聲……
雲媞隻見,娘口下,血瞬間飆出了老高!
她渾身顫抖,抱緊了自己。
怕,她好怕……
耳邊全是爹又懼又痛的吼叫!
下一刻。
雲媞眼中,隻見門簾一掀。
葛氏一陣風似得卷進來,舉起桌案上沉重的硯台,對著娘的後腦,死命砸下!
一下,兩下,三下……
慢慢地,雲媞耳邊寂靜下來。
隻剩爹劫後餘生的喘息。
還有那葛氏的哭聲。
“當啷!”
硯台落地。
葛氏直挺挺跪在爹跟前,“老爺,妾身害了沈姐姐,求老爺責罰……”
“什麼責罰、責罰不責罰的,你沒瞧見,分明就是她、她瘋了!你看看,我被咬的……”牧殊城恨恨道:“這賤人,都瘋了,怎麼還知道不咬她的牧雲媞!”
“老爺,這、這怎麼辦……姐姐到底是死在我手上,若事後鬨起來,我、我怕是沒命活了!隻求老爺,看顧著安兒,她是你的血脈啊!”
什麼?
牧雲安怎會是爹的女兒?
雲媞聽著耳邊的一切,後腦的劇痛,混沌的思維,她根本理解不了葛氏說的話。
爹不是愛娘,隻愛娘一個嗎?
今日這一切,為什麼?到底都是為什麼?
雲媞轉動眼睛,隻見牧殊城扶起梨花帶雨的葛氏,與她十指相扣,“彆亂說。若不是為了你,我、我怎會除了這沈氏?等了這十幾年,也是委屈你了。”
“我不委屈,”葛氏看著牧殊城的神情,滿臉仰慕,“可、可沈姐姐……”
牧殊城彎腰,從地下小心翼翼拾起那塊沾血的硯台。
他鐵鉗似得,鉗住雲媞的手,把女孩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按在那硯台上汪著的,娘的熱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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