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寶衛瞅著大哥把電話掛了,一臉火氣,趕緊問:“哥,咋說了?氣這樣?”
常寶民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摔:“操你媽趙三!他要來乾我!就因為戴吉林大哥幫咱擺事,他吃醋了!”
常寶衛嗤笑:“搭理他乾啥?趙三那老小子一打就哭,還用回去取家夥?他來了咱照樣給他打哭!”
旁邊兄弟也跟著起哄:“就是!寶民哥當年不就把他打哭過嗎?長春多少人都把他打哭過,怕他乾啥!”
常寶民被勸得消了點氣,擺擺手:“行了行了,喝酒唱歌!他愛來不來,來了也不怕他!”
一群人又摟著陪唱小姐嗨起來,包房裡震耳的音樂蓋過了所有聲響。
他們七八個人守著能蹦迪的大包房,壓根沒把趙三當回事,連家夥都沒往外拿——在他們眼裡,趙三就是個“一打就哭”的貨,根本不值得緊張。
而另一邊,趙三在聖地亞哥氣得像隻鼓肚子的蛤蟆,翻遍電話本找幫手。
黃強跑路了,王誌進去了,左洪武頂罪蹲號子了,大義子瞎了一隻眼,身邊能打的就剩吳立新和黨立了。
他趕緊撥通吳立新的電話,嗓門都劈了叉:“立新!你他媽在哪呢?”
電話那頭傳來器械碰撞聲:“三哥,我在省體工隊練器械呢,跟隊友練柔道散打……”
“練雞毛散打!今天給你練真的!”
趙三吼道,“趕緊帶人回來幫我揍人!鐵北的常寶民跟我裝逼,就因為西部酒城那點事,戴吉林給他擺了局,他就敢罵我!”
吳立新懵了:“三哥,你彆衝動啊,最近風聲緊……”
“衝個屁動!”趙三打斷他,“你把體工隊的兄弟多帶點,庫房裡有槍有片刀,人手一把!今天非得讓常寶民知道誰是長春大哥!”
吳立新心裡一百個不願意——他歲數大了,知道惹事的下場。
左洪武折了,黃強折了,王誌動手後進去了,大義子瞎了一隻眼,沒一個有好下場。可三哥發話,他又不敢不聽,隻能招呼隊友:“彆練了!我三哥那邊有事,跟他打仗去!”
體工隊的小夥子們一聽“打仗”還挺興奮,稀裡糊塗就跟著上了車。
車隊往鐵北開的路上,吳立新越想越不對勁,偷偷撥通了常寶民的電話。
常寶民正摟著小姐唱歌,見是吳立新,接起問:“立新哥?啥事啊?”
吳立新壓低聲音:“寶民,你咋跟我三哥杠上了?他氣炸了,正帶人大車小輛往塞外夜總會趕呢,說要廢了你!趕緊給我三哥道個歉,彆真打起來!”
常寶民一聽就樂了:“道歉?他趙三也配?立新哥你彆管,他來了我照樣給他打哭!你三哥就是個孬種,當年被我三哥火東賢追著砍,找小賢求情的樣我還記得呢!”
吳立新急了:“你彆嘴硬!我三哥帶了槍,真動起手來誰都沒好!”
常寶民嗤笑:“他敢開槍?有能耐讓他試試!我在塞外夜總會青花瓷包房等著,不來是孫子!”
吳立新被常寶民懟得火冒三丈,在電話裡吼:“寶民呐,你他媽不識好人心!我好心勸你,你跟我逼逼啥?”
常寶民在那頭嗤笑:“勸我?你三哥讓你來打我,你就乖乖聽話?你們踢球那幫小子,踢球都踢不進國家隊,還想來踢人?怕是把鞋帶踢散了都不知道!”
他頓了頓,語氣更損,“打仗你們也不行,就算把五大金剛全叫來,除了小誌還算個對手,你們都是外五線小懶子!來啊,看我揍不揍你!”
“操你媽常寶民!”吳立新真急了,“你等著!今天我就代表五大金剛教訓你!”
常寶民大大咧咧說“來就來唄,我還怕你不成?”
說完“啪”地掛了電話,還衝兄弟擺手:“趙三帶人來了,都精神點,今天讓他知道鐵北的厲害!”
兄弟們這才慌了神,趕緊從包裡掏出鋼管砍刀,包房裡的音樂戛然而止,空氣瞬間緊張起來,一場火拚,眼看就要在鐵北的夜色裡爆發!
吳立新一肚子火,知道勸和無望,隻能硬著頭皮找幫手。
他撥通名車實業兄弟的電話,嗓門都劈了:“把大義子叫起來!操你媽的,拿家夥!幫三哥乾仗去!常寶民那小子瘋了,跟三哥叫板!”
電話那頭的大義子正睡得迷迷糊糊,被薅起來還揉著眼睛:“咋了立新哥?大半夜和誰乾仗?”
“彆雞巴睡了!三哥跟常寶民要大戰了!”
吳立新吼道,“趕緊拿家夥,鋼管、片刀都帶上,庫房裡有槍,多拿幾把!到聖亞哥集合!”
大義子是個狠人,獨眼龍一隻眼,一聽“乾仗”立馬精神了,吆喝著車行的兄弟:“都起來!三哥有事!拿家夥跟我走!”
二十來個兄弟稀裡糊塗被叫醒,抄起家夥就往聖地亞哥趕。
等吳立新帶著人到聖地亞哥時,趙三正站在門口抽煙,大背頭梳得鋥亮,大金表在路燈打開下閃瞎人眼,可臉色鐵青得嚇人。
兩千零二年的趙三其實已經夠謹慎了——公安部十五人專案組正在查他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他本該封槍避禍,可常寶民的話太打臉,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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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庫房打開!”趙三咬著牙吩咐,手下趕緊打開槍櫃,裡麵的家夥讓吳立新都嚇一跳——長短槍擺了一排,子彈箱堆得像小山,後來出事時才查出,這槍櫃裡藏著二十多萬發子彈,簡直是個小型軍火庫。
“你們幾個,人手一把!”趙三發話,兄弟們拿槍的拿槍,握刀的握刀,一個個摩拳擦掌,跟要去烏克蘭打仗的雇傭兵似的。
吳立新這才意識到問題嚴重——三哥是真要動殺心了,連壓箱底的家夥都亮出來了,他知道這功夫勸也沒用,三哥上頭了!
“出發!鐵北塞外夜總會!”趙三一揮手,車隊浩浩蕩蕩往凱旋路開,車燈光柱劃破夜空,在寂靜的街道上格外紮眼!
而塞外夜總會裡,常寶民還不知道大禍臨頭。
他跟常寶衛摟著小姐喝得正嗨,嘴裡還念叨著:“趙三?他敢來?來了我照樣給他打哭!吳立新?那慫貨也配跟我叫板?”
兄弟們跟著起哄,包房裡煙霧繚繞,音樂震得牆皮都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