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兩千零二年九月中旬,就這時候,趙三幫沙老六把事兒辦完沒幾天,他在長春那可是真牛,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勢頭正盛。
雖說上麵傳下來信兒,說好像要派個調查組下來查他,但咱們都瞅著,趙三硬是頂著這壓力沒慫——混社會的大哥都這樣,你看之前咱提過的梁旭東,當年都要到掉腳的地步了,不也有人查他?身邊人都勸他出去躲躲,他堅持不走,最後不還是讓人誘捕了?其實他也早知道要出事,就是抱著僥幸心理沒跑。
再說說哈爾濱的喬四,那更不用說,早有人在他身邊布控了,明眼人都知道他要完蛋,也有人給他通風報信,可他為啥不跑?去國外多好,他又不缺錢!說白了,就是舍不得身邊這些東西——錢、名氣,啥都舍不下!
你想啊,在哈爾濱他是“四爺”,多牛逼?真要是跑到俄羅斯去,他算個啥?就手裡那點錢,到那兒啥也不是,身份立馬就掉下來了,他哪兒能甘心?
但這時候趙三也學精了,把手裡的買賣都交出去讓彆人管,對手下的人也緊著約束著,叮囑他們在外麵要低調行事,誰也不許隨便惹事。
潘廣義和大俊,就負責名車實業那塊兒;吳立新呢,就管著夜上海和聖地亞哥這倆場子。趙三自己就專門頂著上麵的壓力,硬扛著!
但這麼一來,他身邊能用的人也少了,基本沒啥得力的人手在跟前兒了。
就九月中旬的某一天,咱得提提長春的大北郊。
可能有些老鐵不知道大北郊是啥地方,我跟你們普及一下——遲誌強知道吧?就是唱《鐵窗淚》那哥們兒,當年他不是因為流氓罪進去了嘛,就在大北郊服的刑!
那地方當年關了老鼻子人了,之前咱說過的小賢,也是從大北郊出來的。
今兒要說的,是大北郊號子裡的另一個人,趙三的小舅子,王誌!
王誌這事兒得從頭嘮嘮,之前他跟趙三鬨掰了,還想對趙三下手,沒成想沒乾過趙三,反倒把商月春的胳膊給打傷了。
打那之後,趙三對他是徹底沒念想了,直接就把王誌扔到大北郊這兒來了。
但趙三沒殺他,為啥呢?因為王誌他姐王紅,是趙三的原配媳婦啊!要是把小舅子給整死了,王紅那兒肯定不能消停,指定得跟趙三鬨翻天。
再說了,王誌之前也確實幫趙三不少忙,跟了趙三好些年,趙三心裡多少還有點念舊情,沒狠下心來殺人滅口,說到底,趙三這人雖說混黑道,但在這事兒上還算有點底線,沒做那太絕的事兒。
可王誌在大北郊裡的日子,那叫一個不好過。
趙三不待見他了,自然也不會給他往裡存錢。你可能會說,那王紅作為他姐,還有王誌的媳婦,不能給存錢嗎?還有王誌之前的那些哥們兒,像黃強、黃亮他們,就不能幫襯著存點?
沒用!趙三早跟他們打過招呼了:“你們誰也彆給王誌存錢,就算存了,他也花不著!”
你彆不信,趙三在大北郊裡麵的關係那是嘎嘎硬,就算有人偷偷存錢,最後也到不了王誌手裡。
所以王誌在號子裡的條件特彆差,吃的那叫啥玩意兒啊?天天那是上頓窩窩頭,下頓窩窩頭,就沒見過啥好東西。
你想啊,沒人給送錢,在裡麵想買點啥改善改善都不行,隻能跟著吃最次的,那日子彆提多憋屈了。
王誌在大北郊的號子裡,心裡頭對趙三的恨那叫一個深,天天在裡麵罵罵咧咧的,沒個消停。
一會兒嚷嚷著“高森那個廠長,就是長春那戴手表穿皮鞋的,是我跟我三哥——不對,是我姐夫趙三趙紅林,是他讓我整死的!”一會兒又吵吵嚷嚷“還有魏仁!那百萬小地主魏仁那事兒,也是我三哥他媽的讓我乾的!”
他使勁兒往自己身上攬事,就想引起彆人注意,他好爭取立功,擺脫困境。
他總想著拉趙三下水,把趙三那些黑料往外抖摟,可在號子裡哪有那條件讓他折騰?他也就隻能過過嘴癮,消息也傳不出去。
可這工夫偏偏最敏感——上麵正盯著趙三查呢。
這天,大北郊裡頭那個老劉,拿著電話就給趙三撥過去了。
“喂,三哥啊,我是老劉。您這會兒忙不?沒啥大事,就跟您說個事兒。”
老劉在電話裡頓了頓,接著說,“最近您小舅子王誌,情緒不咋穩定,時好時壞的。這兩天更邪乎,天天吵吵著要跟您同歸於儘,還說要舉報您,說您殺了人,說的那叫一個詳細。現在上麵正查您呢,他這一鬨,我們這邊民警都得往專案組反饋,他這是想立功啊!”
趙三聽著電話,心裡頭咯噔一下!
之前王誌再咋鬨,他都沒當回事,可這會兒不一樣——上麵的調查組還沒走,王誌要是真把那些有影沒影的、沾邊不沾邊的事兒捅出去,麻煩可就大了。
他壓著脾氣問:“他情緒就這麼不穩定?在裡麵亂說?”
“可不是嘛!”老劉說,“他還說要跟您通話,我一直攔著,您之前不也交代了,不讓他跟任何人聯係嘛。但他這勁頭,我也攔不住多久,您看要不安排個時間,您倆見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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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三想了想,應了聲“好吧,我見見他。”就掛了電話。
第二天下午,趙三沒帶任何人,自己開著車就往大北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