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河又哭又笑，像是已經癲狂。
“我以為，我以為我終於如願能夠嫁給你。可是，為什麼你的心中一點都沒有我，你可以把愛分給其他人，為什麼不能施舍給我一點？”
眼前的這個少年，看起來比之前帶著滄桑，尤其是他生了病以後，身體越發削瘦，她甚至都能摸到他那硌人的骨頭。
她平靜地說道：“林星河，你冷靜一點。”
他搖著頭，“我現在冷靜不了，我隻要一想到等我死了，你就會把我遺忘，我就難受得想大哭一場。”
他趴在顧清鳶的肩膀上，一下又一下啜泣著：“今晚，我也隻不過是想為你留下點什麼。最起碼，等我以後死了，我們之間不是一點關聯都沒有。”
坐起身以後，因著他身上穿著的半透明紗衣的緣故，他趴在顧清鳶的肩膀上，她能夠感覺到紗衣下的身體的觸感。
她沒有開口，林星河又繼續說道：“我想為你留下一個孩子，哪怕我以後不能照顧它了，它還能替我陪著你。但這樣很自私，因為這個孩子生下來以後，注定會沒有父親。”
就像是沒有安全感的小動物一樣，他的身體微微發抖，害怕她會推開自己。
今晚做出這些事，說出這些話已經耗儘他所有的勇氣。
擁抱她，已經是他們之間做過的最親密的事情了。
顧清鳶聽完他的話以後，心中震驚。
她沒想到這個自己隻有幾麵之緣的人，對自己的感情如此深。原來，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有個人這樣愛她。
淚水打濕她肩上的一小片衣服，他像是哭累了，趴在那裡不動。
顧清鳶叫了他兩聲，他輕輕回應著她。
她抓著林星河的肩膀，讓他和自己分開，就看到他泛著紅的眼眶。
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她說道：“不值得。”
她本就不是一個專一的人，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更是。
林星河卻說：“隻要我認為值得，那就是值得的。”
以前隻是從彆人口中聽說她，他對她感到好奇。
但是後來，她已經成為自己的一種執念了。
“感覺這樣對你不公平。”她誠實地說。
以林星河的身份，完全可以找一個更愛他的妻主，但是他現在隻能在自己身邊做侍。
“不，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
感情的事本就沒有公平一說，何況，他現在能在她的身邊對他來說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賜了。
他認準了她，這輩子都不會變。
她的心中有些觸動，這時，林星河鼓起勇氣，輕輕親了一下她的臉。
很快，他就鬆開，如釋重負道：“其實我想這樣做很久了，現在終於實現了。”
他就像顧清鳶剛剛進屋時那樣，留給她一個背影。
“我今晚沒有不舒服，隻是想見你一麵的借口罷了。我是個騙子，你會更加討厭我吧？”
顧清鳶扳過他的肩膀，認真地說：“我知道。”
他忐忑地問：“我在你心裡的印象是不是更差了？”
“那倒沒有。”
從進來時她看到他的那身裝扮就猜到了什麼。
林星河露出一抹笑容，哪怕她是騙自己的也好，他已經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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