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昭靠著她,但身體依舊在輕輕顫抖,顯然是還沒有從夢裡的驚恐中回過神來。
“還好妻主沒事,還好妻主沒事……”
他幾乎有些分不清夢境與現實了。
顧清鳶就那樣抱著他,讓他安心。
她伸出自己的拇指,在他被自己咬傷的唇瓣上輕輕摩挲,問他:“疼嗎?”
自己也是一時生氣,所以才會做出這個舉動。
反應過來以後已經後悔了。
季明昭本就是不喜歡給彆人添亂的性格,聽到她這樣問,也隻是搖搖頭,說:“是我惹妻主不開心了,所以,都是我不好。”
顧清鳶無奈,“你呀!”
不過她剛剛已經給他上過藥了,現在傷口結痂,過兩天就能好了。
安安原本已經睡下了,但是看到這邊的燈還一直亮著,又聽到小寒把大夫送出去的聲音,他穿上鞋子就跑了進來。
“爹,你沒事吧?”
安安進到屋裡以後,看到了他娘正抱著他爹,他就站在門口,不再向前。
季明昭從顧清鳶的懷中出來,看見衣著單薄的安安,走過去牽著他進來,摸到他冰涼的手,皺眉道:“怎麼不穿好衣服再出來?”
安安解釋道:“我是一時擔心爹,所以才直接過來的。”
說完,他又麵向顧清鳶的方向,一板一眼地說:“給娘請安,娘金安。”
顧清鳶看著麵前這個與季明昭如出一轍的小男孩,對他點點頭,笑了一下。
她其實與孩子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也能感覺到安安在自己麵前的拘謹。
季明昭拿來自己的衣服給安安披上,說:“可彆像我一樣染了風寒。”
他的衣服對安安來說有些大,不過在披上以後,安安感覺到身上都暖和多了。
安安立馬追問:“爹生病了,吃藥了嗎?”
“我吃過了,無需擔心。”
現在他感覺到自己的喉嚨都舒服了許多,不再像剛剛那樣總是想咳嗽了。
顧清鳶叫了安安過去,等他來到自己身前的時候,抱起他坐在自己腿上。
安安一動都不敢動,儘量控製著自己的腳不踢到她。
他說:“娘,我已經六歲了,我現在很重的,原本我還是下來吧。”
“哪裡重了,你現在還是小孩子,正是長身體時候。再說,就算你再大些,我也能抱得動。”
季明昭含笑看著他們母子二人相處,隻是,心中還是有些難受,若自己生的是女兒就好了。
顧清鳶隨意問了安安幾個問題,得知他一直在跟著季明昭學繡功。
安安還拿出自己身上的小帕子,有些驕傲地說:“娘,這可是我自己繡的,怎麼樣,是不是很棒?”
顧清鳶看著上麵細密的針腳,還有精美的圖案,背麵也是整整齊齊的,不由得稱讚他:“繡得真好。”
得到她肯定的安安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絲毫不提自己在學這個的時候,吃了多少苦頭。
顧清鳶忽然說道:“安安你今年都六歲了,若是不識幾個字恐怕也不行……”
聽到她這樣說,安安的心中充滿期待,難道,他也像溪溪妹妹一樣能去書院嗎?
顧清鳶心中盤算著,六歲其實都已經是上小學一年級的年紀了。
書院自然是不會讓男子進去讀書的,但她可以請人來教安安還有小念。
畢竟溫述白雖然有空的時候可以教小念,但是畢竟家裡內外的事情其實還是由他來操持的,這樣他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