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喬怡在屋裡幫她媽乾活，昨天下班後回到家已經很晚了，看媽打喬山看了一會，就睡覺了。
喬山在外頭搬了一箱煤球進來，家裡煤球快用完了，他一大早就出去買了。乾活的時候，他擼起了袖子，手臂上的肌肉爆起，讓來找喬怡的陳向北羨慕不已。
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跟黑狗哥一樣強壯，陳向北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然後走進他們大院打招呼。
“喬哥，我喬怡姐在不？”陳向北大聲問道，隨後走到了喬山旁邊。
喬怡聽到聲音就出來了，看到陳向北來找她，立刻問道是不是有了什麼新的消息。
陳向北站在喬山旁邊，顯得特彆嬌小，他費力地踮著腳，想跟喬山比一下身高，場麵有些滑稽。
“姐，我跟你說，我二哥不幫我打聽消息，我就找了我姐夫。不過時間太短了，隻知道他們有好幾個場所，那什麼狡兔三窟，挺隱蔽的，領頭的是個小混混，反正不是什麼好東西。最麻煩的是，他們的人很分散，整個團夥這裡一夥人，那裡一夥人的，就算報案也很難清除他們......”
陳向北巴拉巴拉地說了一堆，聽得喬山和喬怡臉色更白了，喬山黑黢黢的臉頰都比平日裡白了不少。
“這怎麼辦呀？”喬怡皺著眉，快心煩死了，怎麼這種事也能讓她哥碰上，這麼一個老實的人，憑什麼遭遇這種事？他們家可沒乾過壞事，怎麼就得了這樣一個報應。
“小山，小怡，外麵是誰來啦？”喬母在屋裡收拾東西，聽到聲音就準備走出來。
喬怡立刻拉住陳向北，囑咐他彆亂說話，她媽身體不太好，她爸經常去各種地方買東西給她補身體，還要乾兩份活賺錢，常常不在家，她媽要是出事了，家裡的負擔就更重了。
陳向北打聽過喬怡家的事，自然知道他們家是什麼情況，了然地點頭，隨後說自己是喬山的朋友。陳向北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了一些男女邊界的概念，覺得自從父母離婚後，自己應該像個男人一樣頂起門戶了。
儘管，陳家也沒人會讓他頂起門戶，可這不妨礙他自己想讓自己長大。
此刻，麵對喬母的詢問，陳向北往喬山的方向走了一步，隻說是來找喬山說點事情的。見喬母熱情地想讓他進去喝水，他就拒絕了，他還沒說完事情呢。
陳向北轉了轉眼珠子，想把喬母支開。喬母認為客人來了就應該熱情些，一直拉著他說話，陳向北隻好陪著聊。
“大娘，我聽說肉聯今天新上了一批新鮮的豬肉，我們大院那群人早早就排隊去了，你們附近的供銷社估計也有，今天估計能買到好肉。”
喬母還真被迷惑了，他們供銷社不是天天都有肉買的，每次一上肉就會排起隊，剛巧昨兒喬怡給了她幾張肉票，給孩子們改善下夥食也好，“那你......”
陳向北：“大娘，我沒事的，本來就是來找喬山哥講點事情的，等會就走了，你不用招待我，等會排長隊了就得等很久了。”
喬母立刻從屋裡拿了菜籃子，邊走邊轉頭誇他是個好孩子。
陳向北見她走遠了，就繼續說那邊的情況，才說了一半，就發現喬山的表情不對勁，他轉頭看向後麵，幾個看著就不像是好東西的混子赫然就出現在他後麵。
陳向北心裡直呼晦氣，怎麼說壞人壞話還被他們撞見呢，這下死定了，肯定會被打的。
果然，錢難賺屎難吃。
那群人今日隻是再來問一下喬黑狗的意思，可來到巷子，跟喬山的屋子就隔著一堵牆，隱隱約約聽到有個不認識的小子在說他們壞話，這他們哪兒能忍啊，他們走到哪兒不是嚇得彆人退避三舍的，竟然有人公然說他們不是好東西。
雖然他們真的不是好東西，可這也不代表他們願意被人在背後說閒話。
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走上前就抓著陳向北的衣領將人拎了起來，“小子，你剛剛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陳向北被扼住了脖子，隻能求饒道：“哥，我沒有，我......我不是說你們，真的，我發誓，我都不認識你們我怎麼會說你們呢？”
“你當我們是傻子聾子不成，跟我們玩小聰明，你找死？”
陳向北呼吸有些困難，“哥，我錯了，真的錯了，我不敢了，放過我，求你了。”
他們幾個混混笑了起來，“這小子真沒骨氣，我們還沒動手呢，認錯倒是快。”
喬山把喬怡護在身後，見陳向北受到了這個無妄之災，還是因為他，心裡很是過意不去，於是他大著膽子走上前，小聲說道：“各位大哥，這件事跟他沒有關係，不然放了他吧？”
另一個混混大聲罵道：“跟他沒關係，可跟你有關係，跟你們全家都有關係。黑狗，我們老大給你開出的條件可是很不錯的，我們找了你多少次了，你什麼時候給我們回複？
上次街上你說要考慮，那我們後麵就去你師父家裡找你。你師父家裡你又說還沒考慮好，那我們就隻好來家裡找你了。你這回要是再考慮不好，那我們下次去找你爹媽，找你妹妹說道說道了。
所以現在，你考慮好了嗎？”
那個抓著陳向北的混子將人往喬山的方向一推，喬山立刻就接住了陳向北。陳向北咳嗽了幾聲，臉通紅。
“我......我考慮好了。”喬山心裡慌得不行，可也知道他們不會放過自己的，乾脆答應算了，到時候真被抓了也隻是害自己一個人，不會影響家人。隻是妹妹說不定會因為自己而被人非議，或是廠裡因為她家出了自己這個勞改犯而不要他。
那也比被他們騷擾好，大不了他......後麵賺得所有錢一半留給爸媽，一半留給妹妹吧。
他心裡愧疚極了，紅著眼睛看了喬怡一眼，“我答應......”
陳向北突然劇烈咳嗽打斷了他說到一半的話，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勇氣，可能是被混混的威脅氣到了，也可能是看到喬山喬怡兩個老實人被逼成這個樣子突然良心發現，
他大聲喊道：“答應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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