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喜歡推屁股的老登,你佩服個der!
蘇清和聯想到了吳璃對裴世昭的評價,忍不住在心裡爆了粗口。
不過表麵上還是裝出了一副溫良恭儉讓的模樣,拱手道:“多謝裴閣老幫下官說句公道話,張閣老可能是對下官有什麼誤解。但我這個人其實是很容易相處的,如果張閣老跟我處不好,那張閣老應該找找自己的原因。”
說完,蘇清和朝著張太玄點了點頭,演都懶得演出一副聆聽受教的樣子,當場轉身揚長而去。
王崇山想開口說些什麼。
可看到蘇清和已經走出了勤政殿,隻能趕忙跟了上去。
餘震則仿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一般,也溜達著走出了大門。
勤政殿內剩下的一眾官員,儘皆是目瞪口呆的神色。
看著蘇清和的身影在走出了勤政殿的大門後迅速遠去,沒有丁點停留的意思,這些官員彼此跟相熟的同僚對視了一眼後,非常默契的齊齊屏息凝神,眼觀鼻鼻觀心,當起了木頭樁子。
張太玄的養氣功夫還算不錯。
被蘇清和這麼當麵頂撞,也僅僅隻是流露出了那麼一刹那的憤怒之色,轉瞬間就歸於平靜,眉宇間隱約有思索之意凝聚。
裴世昭卻不像其他官員那樣生怕引火燒身,看到蘇清和一點不給張太玄麵子的懟完就走,整個人當場笑出了聲。
樂嗬嗬的開口道:“首輔大人好些年沒碰到過這麼生猛的年輕官員了吧?新君新氣象,這些其實都是可以預料到的。一個區區從五品的鎮妖衛隊副,為什麼敢當麵頂撞首輔大人?這一點,首輔大人肯定明白。
昨天晚上,老夫湊巧在絳仙居碰到了蘇隊副,於是便乾脆邀請蘇隊副一起喝酒聽曲,席間還讓蘇隊副給璿璣姑娘作了一首小令。那首小令寫到了璿璣姑娘的心坎裡,使得璿璣姑娘主動約蘇隊副留宿,結果……
嘿,結果年輕人是個有要求的,麵對著璿璣姑娘的邀請丁點也沒動心。雖說璿璣姑娘不算絕色,但名氣擺在那裡,又是公認的大周第一花魁,能抵擋的住璿璣姑娘主動邀請的誘惑,這年輕人可著實不簡單。”
張太玄看了裴世昭一眼,對於裴世昭那幸災樂禍的態度毫不在意。
沉聲開口道:“年輕人有脾氣、有衝勁,這是好事。如果在有脾氣、有衝勁的同時,還能知進退、懂分寸,那就是大將之才。可惜,幾乎所有的年輕人都容易驕傲自滿,這是閱曆不足所帶來的必然劣勢。
我們要做的,是給年輕人掌好舵,讓大周這艘船始終航行在正確的路線上。畢竟,以後是屬於年輕人的。咱們這些老家夥,早晚得埋進土裡。隻希望在入土之前,能親臨前線,死……也要死在‘幽界’。”
說完,張太玄同樣抬腳離開了勤政殿。
眼見張太玄走了,其他木樁一般的官員們這才重新活了過來。
一個個紛紛好奇的圍住了裴世昭,詢問起裴世昭所說的那首小令,具體是什麼內容。
昨天晚上才剛剛麵世,得到小令的璿璣姑娘還在苦惱於應該如何譜曲,小令暫時並未流傳開來,這些官員當然不清楚究竟寫了什麼。
裴世昭也不賣關子,迎著眾人好奇的目光,清了清嗓子後,當即朗聲將那首‘知否’念了出來。
短短三十三個字,很快便全部念完後,立時引起了一眾官員們發自肺腑的讚歎聲。
“嘖,真是無法理解……‘一蓑煙雨任平生’瀟灑到了極點,‘少年不識愁滋味’通達到了極點,結果這首‘知否’卻又將少女情懷寫到了極點……難以想象,這三首詞,竟然出自同一人之手筆?”
一名官員連連感慨道。
“確實,若非這三首詞都足以流芳百世,一旦被寫出來,就不可能默默無聞的話,我都要懷疑那蘇清和是不是從什麼地方抄來的了。”
另外一名官員出言附和道。
“李大人慎言!‘抄’之一字何等嚴重?怎可隨意妄論?”
“咳,這不是私下裡隨便說說嘛。”
“私下裡?大家可都沒走呢!要是今天下了朝之後,坊間市井之間開始流傳說您李大人認為蘇清和的詞作都是抄的,到時候您李大人如何自處?”
“我那隻是一句戲言!本意可不是這個!”
“市井流言管你本意是什麼?沒準一句誇讚的話,三傳兩傳就成了罵人之言語,這種事情難道還少了嗎?”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咱們之中還有人會出去亂傳話嗎?”
“會不會你心裡清楚!那蘇清和要隻是個普通的從五品也就罷了,但看陛下的意思,估摸著不用多久,那蘇清和就該一飛衝天了,到時候誰難受誰知道!”
場間很快便陷入到了爭吵之中,沒一會的工夫,眾人便不歡而散。
此時的蘇清和已經跟餘震一起上了王崇山的馬車,往戶部衙門的方向駛去。
車廂內的氣氛有些怪異。
王崇山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坐在對麵的蘇清和。
也不說話,就那麼直勾勾的盯著。
蘇清和本想用扭頭看窗外景色的方式來避免這種尷尬。
可王崇山盯的太過肆無忌憚,瞎子都能感覺的到,他一直裝作看不見的話,著實是太過刻意。
所以朝著窗外看了沒一會兒,蘇清和便收回了目光,忍不住歎氣道:“大都督,您要是有什麼疑惑,請儘管問,不用這麼一直盯著我看。我這實在是讓您看的相當不自在。”
王崇山搖頭道:“沒什麼想問的,就是覺得你了不起。進神都才多久?滿打滿算都不到一個半月,居然就讓陛下對你情有獨鐘了?哪怕陛下經常召見你,也遠沒到日日朝夕相處的程度,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蘇清和很想說皇帝根本沒對他情有獨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