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回答讓嵬岩君似乎有些尷尬。
跟劫火對視了一眼後,嵬岩君目光有些躲閃的說道:“我們之前采取行動的決定太過草率、莽撞,隻想著機會出來了,一定要牢牢抓住,以期能乾脆利落的解決問題。
這主要是我的錯誤,我沒有保持足夠的謹慎,也沒有做好切實的調查,給身處於神都的同伴們添麻煩了。我向你們保證,類似的問題絕對不會再出現了,請相信我。”
被嵬岩君誠懇的致歉搞得有些措手不及,蘇清和趕忙站起身來,搖頭道:“失誤誰都會有,沒必要太過自責。那我就先去神都附近瞅一瞅了。至於是直接進入神都,還是重新回來,到時候再根據現實情況做決定。”
說完,蘇清和控製著‘血契妖傀’的龐大身軀,靈活的朝著隱蔽洞穴外鑽去。
他現在對於‘幽界’內的局麵開始感到好奇了。
之前根據嵬岩君、劫火以及焰熾邪三隻大妖互相之間的對話內容來看,妖魔所生活‘幽界’內部,同樣矛盾重重、爭鬥不斷。
無論是妖族和魔族之間,還是妖族內部各個種族之間,關係緊張惡劣的程度,絕對不比人族朝廷和世家豪門之間的關係好。
可偏偏就是在這種背景下,以眼前嵬岩君為首的三隻甲等大妖,卻對他這個偽裝的乙等妖魔客客氣氣,沒有丁點頤指氣使的意味。
正常來講,妖魔所生活的‘幽界’內,不是應該將‘弱肉強食’的法則演繹的更加鮮血淋漓嗎?
然而從現實情況來看,似乎並非如此……
帶著這樣的疑惑,蘇清和控製者‘血契妖傀’鑽出了隱蔽洞穴。
眯眼看了看天上的驕陽後,閃身迅速往神都方向衝去。
嵬岩君、劫火以及焰熾邪三隻大妖,緊隨其後的出現在了隱蔽洞穴的洞口。
看著‘血契妖傀’的身影迅速遠遁,嵬岩君的眼神變的幽暗起來,沉聲道:“劫火,暗中跟著它,看看它究竟是怎麼回事。通過這幾天的相處,我越來越覺得它不對勁。
隻是究竟哪裡不對勁,我一時之間又說不上來。有過之前的教訓,我不想再因為輕舉妄動而犯下愚蠢的錯誤,最好是有完全的把握之後,再決定如何處理。
那怨骨始終不願意化為人形,無論我怎麼暗示,都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再加上它對咱們的戒備之意似乎從沒有減輕,這同樣讓我無法理解,得搞清楚才行!”
習慣於保持沉默的焰熾邪終於開口道:“我在給他進行療傷的過程中,有在它體內種下引子,如果它真有問題的話,我隨時可以對它進行控製。隻是……區區乙等而已,真有懷疑的話,直接拷問就是了,何必如此麻煩?”
嵬岩君搖頭道:“不行,我們對神都同伴的情況了解太少,之前貿然行刺蘇清和失敗後,也僅僅隻有一晚上的溝通。神都的同伴想做什麼、打算怎麼做,我們幾乎全都不清楚。
如果怨骨的這些異常之處,本就是刺殺蘇清和失敗後被動出現的,那我們對怨骨進行貿然的拷問,就等於是在跟神都的同伴們決裂。那位……絕對不會願意看到這樣的局麵。”
“明白了,但我隻能跟它到神都外圍,如果它進了神都,我就沒辦法繼續暗中跟蹤了。”
劫火回應道。
嵬岩君點頭道:“足夠了,我隻是想看看它為什麼不願意化為人形。究竟是不願意……還是已經不能化為人形了!若它選擇進入神都範圍,那它就必須化為人形,後續本也無需保持跟蹤。可若是它失去了化為人形的能力……”
說到這裡,嵬岩君一臉難以理解的喃喃道:“按理說是不應該的,能化形為人的同伴,在什麼情況下會突然失去化形的能力?以前可是從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的……”
劫火沒有理會嵬岩君的喃喃自語。
主要是蘇清和在它們對話的時候,跑的徹底沒了影子,它這時候再不跟上去的話,很可能就要徹底跟不上了……
閃身迅速遠遁,朝著蘇清和奔行的方向疾馳追去。
焰熾邪看著劫火消失的身影,開口接話道:“我覺得對蘇清和的刺殺行動失敗,極大的影響了你的信心。如果是換做以往的話,一名同伴表現出這種程度的異常,你根本就不會過多考慮,反正隻要確定是咱們的同伴就可以了。
雖然咱們內部的爭鬥和矛盾絲毫不比人族少,但真到了必須頂上去的時候,咱們卻一定比人族凶悍的多。就是因為咱們內部鬥歸鬥、爭歸爭,相比於人族,咱們要更願意犧牲。起碼在大義上,所有的同伴都是絕對可信的。”
嵬岩君苦笑道:“那是因為咱們最底層的同伴,遠比人族最底層的人一根筋的多。人族在智慧的層次上明顯的領先於咱們,因為擁有更強的智慧,導致人族始終能夠鑽研出更加複雜、威力更大的‘結界’,還能煉製出針對性更強的‘法寶’,這是人族相比於咱們的最大優勢。
可同樣因為智慧層次上的明顯領先,使得人族在和咱們進行戰爭的過程中,他們內部的聲音要遠比咱們這邊複雜的多。咱們這邊隻要‘界主’大人有了決定,各族便都不會提出任何反對的意見。大周不同,大周的皇帝需要在做決定之前,協調各方關係,以達到某種平衡。
我當然願意相信每一名同伴,但有一說一,密諜在大周境內生活的時日越久,出問題的可能性就越大。以前沒出問題,不代表以後也不出問題。我們不能將一切都寄托在信任上。希望怨骨沒有問題,萬一有問題,也儘可能早發現、早處理,免得給咱們造成太大的損失。”
焰熾邪點頭道:“放心吧,我在它體內種下的引子是血脈之引,哪怕相隔千裡,也能輕而易舉的取它性命。它即便真有問題,也絕對掀不起風浪的。”
嵬岩君緩緩點頭道:“但願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