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她。
希洛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沒有認錯。
不久之前在酒店電梯裡遇到的那個女孩,就是眼前這位。
對方身上的妖精氣息強大而古老,讓她本能地警惕了起來。
“你是誰?”
希洛開口,每一個字都帶著戒備。
躺在花床上的女孩似乎剛剛睡醒,她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坐起身,那雙帶著濃重黑眼圈的眼睛看向希洛,臉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我被稱之為掌管無儘永恒的妖精。”
她的聲音依舊帶著那種半夢半醒的慵懶。
“如果你了解人類的資料的話,那你應該聽過與我相關的消息。雖然很少,但我確實留下過一定的足跡。”
永恒?
這個名字,讓希洛的思緒瞬間回到了過去。
她記得自己還在總部的時候,曾經在一個極為隱秘的資料庫裡,看到過關於古老妖精的記載。
其中一位,是帶來終結與毀滅的終末。
而另一位,便是眼前這位,象征著靜止與循環的永恒。
這兩位妖精的存在,是教團最高級彆的機密之一,甚至比大部分災獸的情報等級還要高。
資料上說,她們是與這個世界一同誕生的存在,是規則的具現化。
原來,她就是永恒妖精……
難怪,那花瓣中蘊含的力量會如此深邃古老。
在確認了對方身份的瞬間,希洛臉上的警惕與凝重,卻在下一秒被一種奇異的狂喜所取代。
她的表情逐漸變得喜悅,甚至帶著一絲瘋狂。
“這麼說的話……”
希洛舔了舔嘴唇,毫不掩飾自己此刻的想法。
“隻要贏了你,把你的妖精之花奪過來,我就有機會把桃夭從那家夥手中搶回來了?”
這個念頭突兀地冒了出來,強烈得無法抑製。
希洛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自從融合了歡愉之花後,她的情緒在遇到問題時,總會隱隱約約受到影響。
思考的方式也開始偏向於用更簡單、更粗暴的手段去解決一切。
戰鬥,掠奪,然後獲得勝利。
這就是歡愉之花帶給她的本能。
聽到希洛的話,永恒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她看著希洛,就像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想奪取我權柄的妖精,你不是第一個。”
“但你絕對是最看不清形勢的那一個。”
話音落下的瞬間。
永恒微微抬起了手。
刹那間,一股無形的波動從她指尖散開。
希洛心中警鈴大作,剛準備催動歡愉之花的力量進行防禦,卻忽然感覺一隻手輕輕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她猛地轉身!
身後空無一人。
隻有清澈的水麵,泛著金色的漣漪。
可那種被觸碰的感覺是如此真實。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剛剛從她身後緩緩走過。
當她再次扭過頭時。
永恒的臉,已經近在咫尺。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一掌,希洛甚至能看清對方那長長的睫毛,以及那雙因為缺乏睡眠而顯得格外深邃的眼睛。
一股難以言喻的壓力從四麵八方湧來,將她牢牢地禁錮在原地。
這股壓力很恐怖。
但更恐怖的是,麵對這種壓力,希洛發現自己竟然連一絲反抗的念頭都提不起來。
身體動不了。
力量也無法調動。
就好像在這個空間裡,“反抗永恒”這件事本身就是不被允許的。
“在我的靈境之中,除了清醒過來以外,沒有妖精會是我的對手。”
永恒平靜地陳述著一個事實。
“尤其是像你這樣,剛剛掌握妖精權柄的新生兒。”
“你可以嘗試跟我打一架,看看你那朵歡愉之花能不能在這裡綻放。”
“不過,在那之前,我更想跟你好好談談。”
冰冷的現實,讓希洛腦中那股因歡愉之花而起的狂熱迅速褪去。
她逐漸冷靜下來,重新審視著眼前的局麵。
差距太大了。
大到讓她連挑戰的資格都沒有。
“跟我談?”希洛強迫自己開口,“你想乾什麼?”
永恒向後退了一步,回到了那朵巨大的藍色花床上,重新側躺下去,恢複了那副慵懶的姿態。
“你應該問的不是我想要乾什麼,而是你想要乾什麼。”
“我知道,你想尋找桃夭。”
“而我,恰好知道桃夭在哪裡。”
這句話,精準地擊中了希洛的軟肋。
“如果你願意乖乖配合我,在這件事情上,我想我或許可以幫你。”
希洛的戒備心再次提到了頂點。
一位如此古老而強大的妖精,主動提出要幫助自己?
這聽起來就不太對勁。
“你會有這麼好心?”
“我還沒說完。”永恒打斷了她的話,“我幫你,是有條件的。”
希洛沉默片刻,問道:“是什麼?”
永恒的回答很直接。
“幫我一起對付終末的妖精。”
聽到永恒所說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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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整個人都愣住了。
大腦有那麼一瞬間的空白。
她設想過無數種可能。
威脅,利誘,甚至是某種她無法理解的古老妖精契約來限製她,奴役她。
但她唯獨沒有想到,這位象征著永恒的古老妖精,居然會主動提出要與自己聯手,去對付另一位同等級彆的存在。
這太荒謬了。
震撼過後,是更加濃重的警惕。
希洛強迫自己從對方那雙深邃的眼眸中移開視線,審視著這位慵懶側躺在花床上的妖精。
“我不認為,像你這樣高傲的存在,會選擇跟彆人合作。”
她的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戒備與懷疑。
永恒打了個哈欠,調整了一下躺著的姿勢,讓自己更舒服一些。
“我與終末不同。”
“她既不把任何妖精放在眼裡,也絕不會與原初妖精桃夭以外的存在合作。”
“而我,如果在必要的情況下,會挑選合適的合作對象。”
她頓了頓,那雙半夢半醒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銳利。
“這就是我與她的不同。”
“她滿腦子都想著給這個世界帶來終結,讓一切陷入末日。”
“而我,隻想讓女神留下的這個世界,走向真正的永恒。”
這番話,讓希洛心中的疑雲更重了。
她不相信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無論是終末還是永恒,對於她這樣的新生妖精而言,都太過遙遠和危險。
“那為什麼是我?”希洛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在無數妖精之中,為什麼偏偏選中了自己?
“因為終末的力量,有一個很特殊的屬性。”
永恒的聲音不再慵懶,多了一分凝重。
“女神留下的這個世界越是混亂,她所掌握的終末之力就越是強大。”
“而如今的整個世界,都在無法抑製地走向混亂。”
這句話讓希洛的心猛地一沉。
她想到了不斷湧現的災獸,想到了各地愈發頻繁的超凡事件。
原來,那一切的背後,竟然還隱藏著這樣的秘密。
“這也意味著,隨著時間的推移,她隻會越來越強。”
“哪怕你們拚命地追趕,拚命地提升自己,不斷變強……可你們變強的速度,永遠也比不上她。”
永恒平靜地敘述著一個令人絕望的事實。
“為了原初,我已經拖了很久,沒有真正對她出手。”
“但這不代表,我能一直等下去。”
說到這裡,永恒慢慢坐直了身體。
那一瞬間,整個靈境空間的光芒都黯淡了幾分,一股無形的壓力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比之前禁錮她時更加恐怖。
慵懶的氣質從她身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君臨天下的威嚴與冷漠。
“如果她的終末,是阻止我的永恒的唯一阻礙。”
“那我,遲早會對她舉起屠刀。”
那不帶任何情緒的話語,卻讓希洛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她忽然明白了。
她終於明白了永恒找上自己的真正原因。
“所以……”
希洛艱難地開口,一字一句地問道。
“你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打得過她?”
話音剛落。
那股恐怖的壓力驟然消失,空間再次恢複了柔和的金色光芒。
永恒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
那是一種帶著明顯不滿的冷笑。
“打不過?”
她重新躺了下去,恢複了那副懶洋洋的樣子,隻是話語裡多了一絲嘲弄。
“笑話。我與她之間,差的隻是一場不計後果的死鬥。”
“我之所以尋求合作,不過是想找個更穩妥的方式,將她徹底摁死,永絕後患。”
她的姿態依舊高傲。
但希洛卻從這番話裡,聽出了一絲彆的味道。
說到底,還是怕打不過……
這個念頭在希洛心中一閃而過。
她當然不會傻到把這話說出口。
麵對一位隨時能將自己禁錮的古老妖精,適當的裝傻是很有必要的。
她深吸一口氣,將話題拉回了自己最關心的事情上。
“那好吧。”
希洛的表情恢複了平靜,她直視著對方。
“你說你知道桃夭在哪裡。那你倒是告訴我,她到底在哪兒?”
永恒對於她態度的轉變毫不在意,隨口應了一聲。
“哦,就在你樓上。”
“……”
希洛的表情凝固了。
她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樓上?
這個答案,比“對付終末”還要離譜。
她感覺自己被耍了。
“樓上?你在耍我?”
她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幾分。
“我沒有欺騙你的必要。”
永恒懶洋洋地翻了個身,背對著她。
“你之所以會在電梯裡看到我,完全是因為原初派我來觀察你的狀況。”
“而我也剛好有機會,趁機在你身上留下一片花瓣,引你入夢。”
這番解釋,讓希洛再次陷入了沉默。
原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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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派她來的?
這個信息量有點大。
但她還是無法完全相信。
“你跟桃夭在一起?”希洛追問道。
永恒沒有回頭,隻是傳來一個含糊不清的“嗯”聲。
然後,她補充了一句。
“我、終末,還有桃夭新找的一位龍女仆,我們都在一起。”
“……”
“……”
整個奇異空間,在這一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希洛臉上的所有表情都凝固了。
她的大腦,因為這句話而徹底宕機,變成了一片空白。
什麼?
桃夭……就在樓上?
這個念頭如同驚雷,在她的腦海中轟然炸響,震得她頭暈目眩。
她費儘心機,跨越千山萬水來到這片冰天雪地的國度,苦苦尋找的桃夭,竟然從一開始就和她住在同一家酒店?
這怎麼可能!
無數的疑問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瞬間淹沒了她的理智。
“你……你說什麼?”
希洛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