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座之前,能量散儘。
桃夭依舊站在那裡,甚至連姿勢都沒有變過。
她看著費儘千辛萬苦,終於衝破了她的威壓,來到自己麵前,將自己團團圍住的幾個小妖精,內心感到的,卻是一種哭笑不得的無奈。
通過這短暫的交手。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這些小家夥們,確實都成長了許多。
但,也僅此而已。
她們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並不是自己的對手。
尤其是在自己戴上了神冠,坐上了神座,進一步融合了屬於這個世界女神的神權之後,她們要想戰勝自己,更是難如登天。
所以。
現在擺在桃夭麵前的,最困難的問題。
並不是如何戰勝這些不知天高地厚,想要挑戰神明的小妖精。
而是……
該如何不動聲色,又順理成章地,悄悄放水。
“就這種程度了嗎?”
溫柔的,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失望的詢問,從桃夭口中吐出。
“如果隻有這種程度,那你們可是帶不走我的哦。”
這句挑釁,瞬間引爆了戰場。
“少瞧不起人了!”
緋櫻的怒吼聲中,赤紅的烈焰再次衝天而起。
這一次,她沒有再進行遠程的轟擊,而是將所有的火焰都壓縮在自己的身體周圍,整個人化作一顆燃燒的隕石,決然地發起了近身衝鋒!
隻要足夠近!
隻要能突破那層詭異的防禦!
然而,現實遠比想象中更加殘酷。
隨著她與神座之間距離的飛速拉近,她體表那原本足以熔化萬物的赤紅烈焰,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從璀璨的赤紅,變為普通的橘黃。
再從橘黃,變為微弱的火苗。
當她終於衝到桃夭麵前,揮出那燃燒著火焰的拳頭時,拳鋒上的最後一絲火星,也悄然熄滅了。
所有的力量,都被那片無形的領域,同化、吸收、歸於虛無。
咚。
桃夭隻是隨意地抬起手,用一根纖長的手指,輕輕地點在了緋櫻的額頭上。
一股沛然莫禦的巨力傳來。
緋櫻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後倒飛出去。
“白櫻!跟我們走!”
紫羅蘭的身影鬼魅般出現在桃夭的身後,纏繞著狂暴雷光的太刀,以一個刁鑽狠厲的角度,直刺她的後心!
然而,刀尖在距離桃夭的衣物還有一寸的距離時,便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刀身上那狂暴的紫色電蛇,像是投入湖麵的泥牛,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激起,便被那片領域徹底吞噬。
桃夭甚至沒有回頭。
她隻是反手一揮,寬大的衣袖帶起一陣香風。
紫羅蘭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柔和力量拍在了自己的刀身上,整個人連人帶刀都被甩飛了出去。
“小黑小白還有小影,我們上了哦!”
花蕾小小的身影懸浮在半空,黑白雙色的權柄之力同時發動。
一圈圈灰色的死亡波紋與一道道純白的生命光輝交織在一起,試圖從概念層麵侵蝕桃夭的存在。
可結果,依舊是徒勞。
無論是代表終結的死亡,還是代表起始的生命,在那更加原初,包容萬象的領域麵前,都顯得如此渺小。
花蕾的所有攻擊,都如同石沉大海。
戰鬥,從一開始就陷入了僵局。
不,甚至不能稱之為僵局。
這完全是一場單方麵的,毫無懸念的碾壓。
女孩們所有的攻擊,無論多麼狂暴,無論多麼刁鑽,在靠近桃夭身體周圍一定範圍後,都會被迅速削弱,直至消弭於無形。
她們就像是在攻擊一個不存在的幻影,所有的力量都打在了空處。
而桃夭,自始至終,都沒有主動攻擊過一次。
她隻是站在那裡,偶爾抬抬手,揮揮袖子,用最輕描淡寫的方式,將一個個衝到她麵前的小妖精,不輕不重地拍飛出去。
那姿態,與其說是在戰鬥,倒不如說是在驅趕一群圍著她嗡嗡叫的,惱人的小飛蟲。
“可惡!可惡!可惡!”
緋櫻一次又一次地被擊退,又一次又一次地發起衝鋒。
她的雙眼赤紅,幾乎要滴出血來。
每一次強行催動權柄,小腹處那道終末烙印都會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讓她渾身顫抖,冷汗直流。
但她完全不在乎。
所有的疼痛,都比不上眼前這個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的身影所帶來的無力感。
她不明白。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要這麼做?”
紫羅蘭穩住身形,她沒有再盲目地衝上去,而是喘著粗氣,大聲地質問。
“你到底想乾什麼!耍我們很好玩嗎!”
桃夭聞言,終於將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看著紫羅蘭那張寫滿了不甘與憤怒的臉,輕輕地歎了口氣。
“紫羅蘭,你要明白。”
“我有著我的苦衷,這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當回過神來時,一切都為時已晚。”
她的回應溫柔依舊,卻讓紫羅蘭的怒火燒得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