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森目眥欲裂倒在地上,眼前開始出現幻覺。
不!
他不想變成吃人血的行屍走肉!
詹森感覺到自己的思想正在被剝奪,然而下一秒,他看見了一支解藥被扔在地上。
求生的希望讓他爆發出了巨大的能量。
路易莎看著對方迅速蠕動爬行,一把抓過解藥注射進手臂上。
一分鐘後,路易莎看見他身上的異變正在慢慢消失,最後虛脫地倒在雜草中。
短短兩分鐘不到,詹森全身大汗淋漓,仿佛經曆了一場慘無人道的酷刑。
他的麵容呈現了一種脫力的疲倦,黑血絲褪去後臉色變得極其蒼白。
路易莎蹲了下來,用槍管羞辱一般拍了拍他的側臉。
“如何?救世主先生?”
“被病毒入侵的滋味怎麼樣?”
詹森虛弱地大喘氣,抬起眼皮對上女人琥珀色的眼睛。
黑豹一樣的眼睛。
故意的。
這個女人就是故意的。
她想讓他感同身受。
路易莎有心嘲諷,於是句句犀利。
“你以為你自己是救世主,自己是在為人類的未來做出艱難但必要的決定。但其實,不過是為了合理化自己的行為。”
“你們想要通過病毒重新洗白社會結構,建立一個完全由你控製的新世界新秩序。以極端手段打破現有權利結構,重新分配資源。”
“如果你能明著展露自己的野心,我還能高看你一眼。”
“包裝的這麼好,把自己塑造成上帝的角色,覺得你自己有能力也有責任去重塑世界?”
“歐格斯特先生,寬恕我的無禮,你的控製欲和權力欲望太強烈也太極端了。”
“你的這種思想,何嘗不是一種優越感呢?認為自己是被選中的人?有能力決定人類的命運?”
“得了吧。”
“這可不是一種淨化,是你對生命和死亡的冷漠,是你把生命的價值定義為相對的、沒有意義的。這是一種虛無主義的心態。”
“哦,不隻是虛無主義,你還有對未來的極端樂觀主義。”
“你以為通過病毒就可以創造一個更美好、更純淨的世界?覺得病毒之後世界將沒有戰爭、沒有貧困、沒有疾病?”
“你也太天真了。”
路易莎笑了笑,隨後站起了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彆把自己的欲望包裝的那麼高大上,連自己都騙過了。”
詹森虛弱地笑了笑,
“......你還真是夠狠的。”
真夠倒黴的,居然栽在了這樣一個女人的手裡。
“不是我夠狠,路都是自己的選的。”
路易莎長歎一口氣,將剩下的一支解藥丟在他臉側,隨後一顆子彈射爆了玻璃,碎片炸在詹森的臉和脖子上,劃傷了皮肉。
“唔——”
其中一塊碎片劃傷了詹森的眼角,血珠立馬滾落出來,和藍色的液體一起融入了草地。
詹森立馬捂住了傷口,臉色陰鬱。
他從未這麼狼狽過,忍著劇痛吃力地翻了一個身,跪趴在地上。
“我還有事,你自我了解吧。”
路易莎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把黑色的手槍被扔在眼前。
詹森緩緩直起上半身,發現路易莎已經背對著他走出了好幾米。
沒有人的注視之下,詹森的表情和眼神變得異常陰沉。
真可惜,他是真的欣賞她。
他迅速抓起槍,對準路易莎,手指扣動扳機。
“哢嗒——”
詹森不可置信。
槍裡居然沒有子彈!
他迅速卸下彈匣,裡麵果然一枚子彈都沒有!
他心中情緒交雜,一抬頭便看到了黑洞洞的槍口。
路易莎歪頭笑了笑:“我都說了,路都是自己選的。”
“真可惜,本來我還挺喜歡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