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老夫人同長公主攀談，另一邊的付懷楹則在不動聲色觀察圍場內的情景。
皇帝的帷帳在另一邊的高台之上，裡頭皇後和幾個寵妃伴著他，朝中幾位位高權重的大臣也在其中，明黃色的帷幕遮住了這些人的大半身形。
另一處熱鬨是聚集了許多新科進士們的帷帳，裡頭站著許多官員，他們每個都是言笑晏晏，互相攀談。
付懷楹視力好，一下就瞧見了高中狀元的王卿禾。
不過也無須視力好，隻有狀元的身旁才圍有那麼多人。
春風得意的王卿禾穿著新衣，身板挺拔，鶴立雞群，和身旁大腹便便的官員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付懷楹還在人群中瞧見了一人。
是那探花郎簡逢春。
能被欽點為探花郎的簡逢春自是模樣俊秀，玉樹臨風。
他今日也穿著一身青衣，頭戴襆頭，腰間一條深色玉帶，襯得人腰細腿長。
那張臉十分熟悉，隻是比起記憶中，麵龐成熟了，身量也結實不少。
本朝有“榜下捉婿”的傳統，這打球宴其實也是一場相看宴，不少朝中官員都想為自己家到了適婚之齡的女兒覓得一位好夫婿。
這年輕氣盛的狀元郎和探花郎便是人群中的香餑餑，畢竟榜眼早就結婚生子了。
不少貴女們也都以扇遮麵，偷偷觀察遠處的郎君們。
付懷楹在觀察中，也瞧見了京中貴女夫人們手中印有金扇閣徽印的扇子。
其中不乏握有檀香扇。
紅袖也暗暗看到了這一點，她按捺不住欣喜，湊到付懷楹身旁耳語：“娘子，您瞧許多人用的都是咱們金扇閣的扇子呢！”
付懷楹笑了笑。
今日她把玩的扇子、身上擦的香粉、發間佩戴的香花，也都是自家鋪子出品的。
“奴婢還聽說，有人還特意為尋扇子上的香氣，跑去天香閣購買香粉呢。”
“若這勢頭延續下去，咱們可以賺好多錢呢。”
...
打馬球賽很快開始，先開始的是男子隊。
長公主的兒子魏長珩也上場了，他本就生的唇紅齒白麵如冠玉，球技也不錯，在賽場上騎馬馳騁的風姿吸引了一眾貴女們的目光。
而長公主的帷帳裡，夫人們則在恭維趙徽有個如此出眾的兒子。
“聽聞魏公子已與定北侯府的趙四小姐定下婚約，二人真是佳偶天成，金玉良緣呢！”說話的便是剛剛給付懷楹下絆子的女人。
隻是這馬屁可是要拍到馬腿上了。
果然，長公主的笑意收斂了幾分。
她不著痕跡看向不遠處的趙迎，對方正一臉羞澀，忙用扇子遮住半張臉，眼睛時不時瞥向馬場上的魏長珩。
趙徽自是不滿意兒子娶這樣一個膚淺嬌蠻的女孩，更厭惡趙迎是和太仆寺卿家的女兒起了爭執才落水讓兒子將她救起的。
隻是事已至此，她也沒辦法改變什麼。
人是魏長珩願意救的，這婚也是魏長珩自己點了頭的，她也懶得過度乾涉。
看向趙迎時，餘光瞥見了安靜觀賽的付懷楹。
心中長歎，若把付懷楹換成趙迎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