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娘子推斷大雨必定會形成澇災。她建議本宮向聖人提議,提早準備好賑災物資。”
那銀票便是付懷楹的心意。
趙迎不著痕跡撇撇嘴。
渾天監察院都沒說會形成澇災,付懷楹一個常年呆在深宅大院裡的女人哪來的勇氣向長公主說這些。
真是可笑。
還讓長公主向聖人提議,簡直口出狂言。
趙迎又低頭翻了個白眼。
長公主收起信封,什麼也沒說,將信封放在一旁的小幾上。
她端起茶水揭開蓋子撇去浮沫,喝了一口。
見一旁的趙迎默不作聲,趙徽放下茶杯。
這一個月來有了禮儀嬤嬤的指點,趙迎的言行舉止倒是穩重了不少,也沒有從前冒冒失失的樣子了。
隻是也不知是真的轉性了,還是隻是表麵功夫做給她看的。
於是趙徽問道:“你對這事如何看待?”
陡然被點名,趙迎有些受寵若驚。
她思考了一會,隨後小心翼翼道:“長公主,我想......這久旱逢甘霖,哪裡就一定會形成大澇呢。好不容易下場雨,聖上高興還來不及呢,現在去提議賑災,恐怕有點掃興了。”
趙迎說話時便時刻注意著長公主的表情,見她並無不虞之意,提起來的心才慢慢放下。
趙徽呷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這才不疾不徐道:“人隻盯著過去和現在是成不了氣候的。付娘子的提議不論如何,最終透露的意思都是未雨綢繆。”
趙迎剛落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行了,你回去吧。”長公主垂眸淡淡道:“近日天氣雖炎熱,但是少貪涼。”
趙迎低眉順眼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剛走出大殿,便聽見殿內傳來長公主細微的聲音。
“如果章明娶的人是付懷楹就好了,隻可惜啊......”
章明是魏長珩的表字。
這話如當頭一棒,趙迎難以置信回頭一看,隻見趙徽正在和婢蘭香說著什麼話。
趙迎身旁的喜兒也聽到了,她垂頭小聲道:“娘子,咱們還是快回去吧。”
趙迎腮幫子都咬緊了,胸口一腔怒火無法發泄。
這一個月以來她每天都提心吊膽,那教習嬤嬤許是得了長公主的授意,無時無刻不盯著她。
站姿坐姿言行舉止皆要端莊淑女。
稍有不如嬤嬤的意還要罰抄《女誡》。
她長這麼大何時被這麼對待過,可趙迎不敢反抗,也不敢向魏長珩訴苦,生怕傳到長公主耳朵裡更是毫無休息之日。
她戰戰兢兢毫無怨言,結果卻換來了一句“如果娶的人是付懷楹就好”!?
憑什麼!?
付懷楹到底哪兒好了!?
直到坐上馬車,趙迎這才罵出了聲。
“付懷楹算是什麼東西!”
“一個身份低微的庶女!不過是在打球宴上出了點風頭,竟能讓長公主如此另眼相待?”
“她都多大了!還是已經是個嫁過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