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晚當然清楚胥懷真不可能會送她回凡世。
經過剛才,何晚已經察覺到她身上應該被下了某種追蹤的法術,胥懷真能夠很快找到她。
靠自己走出宗門大概率是不大了,不若好好利用一下胥懷真的愧疚心。
“大師兄,既然我好不容易來到了昆侖,如果不能回家的話,我也不想一直待在這小院裡等死。”
“你能不能帶我去宗門各地走走?也算是我臨死前最後的一個願望了。”
何晚抬眸看向胥懷真。
她眉頭不自覺輕蹙,雙眼如小鹿一般看著楚楚可憐,一張巴掌大的臉依舊是沒有任何血色的蒼白。
“大師兄......如果你很忙的話,也可以讓彆的弟子來帶我走走。”
何晚語氣軟和,小心翼翼帶著祈求的意味。
胥懷真幾乎是一瞬間就同意了。
將她一直關在這小院中未免太殘忍了些。
“走吧,我帶你去看看昆侖的美景。”
胥懷真想著有他在身旁看著,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胥懷真當即召喚出佩劍,帶著何晚在昆侖山的上空禦劍飛行。
何晚也是頭一回站在禦劍上俯瞰腳下的風景,臉上也不自覺露出了微笑。
昆侖山巍峨險峻,山勢磅礴,上接蒼穹,下鎮九幽,山體通體如巨龍盤踞於九州之巔,在日光下流轉著淡淡的靈光,遠遠望去,如同幻境縹緲。
昆侖山終年被浩瀚雲海籠罩,此雲霧並非凡間霧氣,而是由濃鬱靈氣凝結而成,修士踏入其中,如行於九天之上。
每逢日出,雲海翻騰,金光破曉,映照得整座山脈如同鍍了一層金輝;而夜幕降臨之時,雲海靜謐,銀輝灑落,山間靈草、奇花微微發光,宛如星河墜地。
“那便是宗門大殿。”
胥懷真指著一處方位,何晚看去,果然是昨天她去過的那處大殿。
從上往下看,更能看清大殿的全貌,也能看清那一條九重玉階蜿蜒之下,如同一條天梯。
胥懷真告訴何晚,通往昆侖宗的山路並非實體,而是由陣法幻化,每登一步,景色皆變,每個人經曆的場景皆不一樣,唯有道心堅定者方能登頂。
昆侖宗的弟子一共有三類,一類是宗門長老外出雲遊收來的徒弟,一類是通過每三年一次的招生測試,還有一類就是從“天梯”下走上昆侖宗的人。
“這條山路是昆侖宗開宗祖師飛升前開鑿出來的,上麵的陣法也是祖師爺用儘畢生所學設下的。”
隻要從“天梯”下走上來的人,不論出身,都無須再通過任何測試,可以直接成為掌門的座下弟子。
“能完整走過天梯的人,從昆侖宗建宗起一共沒超過十個人。”
“其中就包括宗主,也就是你的父親。”
“他也是目前為止,最後一個從‘天梯’走上來的人。”
胥懷真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中充滿了對思無涯的尊重和佩服。
思無涯的過去無人知曉,他第一次出現在人們的視線當中,便是他從山腳下一路走到了大殿門口。
當時昆侖宗的宗主已經放話不再收徒,卻為了思無涯打破了規則。
思無涯成為當時昆侖宗宗主最後的徒弟,最後他自己也坐上了宗主的位置。
思無涯在當時同齡人中並不是天賦最好的,也不是修為最高的,但絕對是最努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