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問道的離去,仿若一陣凜冽秋風,刹那間卷走了房間內所有的喧囂與憤怒,徒留一片死寂般的靜謐,讓人覺得連空氣都稀薄凝重起來。
葉家眾人呆立當場,麵麵相覷,往日裡靈動多變的眼神此刻滿是驚愕與彷徨。
原本那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像是燃至儘頭的燭火,隨著他的背影隱沒,逐漸冷卻、消散,唯餘絲絲寒意縈繞在眾人四周。
林妙雯抬手,用帕子輕擦去眼角不斷湧出的淚水,那帕子早已被濡濕得皺巴巴。
她胸脯微微起伏,胸脯裡那顆心還在因不甘而劇烈跳動,可城主那威嚴冷冽的目光仿若鋼針,直直刺向她,令她舌尖的狠話再難吐出半句,隻能將滿腹委屈、憤恨強咽下肚。
葉秀英緊攥衣角,指節泛白,臉上烏雲密布。
葉寧亦是滿臉憤懣與無奈,腮幫因緊咬牙關而鼓起,眸中怒火幾欲噴薄,卻又被現實死死壓住。
葉興培的目光猶如一道沉重的光流,緩緩地從自家女兒身上掠過。
那眼神深邃而複雜,恰似一泓原本平靜如鏡的深潭,卻被突如其來的狂風驟雨所攪動,使得各種情緒和思緒在其中翻湧、交織,讓人難以分辨其中究竟蘊含著多少酸甜苦辣。
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然後以一種緩慢而堅定的語調緩緩開口說道:“今日之事,想必大家心中都已明了。
如今,我們已經無法再借助那小子的身份來處理事務了。
從今往後,所有人行事都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務必謹小慎微,切不可再橫生枝節,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聽到父親這番話,葉寧的眼眶瞬間泛起一抹紅暈,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幾欲奪眶而出。
隻見她緊緊咬住嘴唇,甚至發出“咯噔”一聲脆響,似乎想要將滿心的不甘與憤怒全都嚼碎吞進肚子裡去。
終於,她還是忍不住壓低聲音嘟囔道:“就算再借用一下他的名聲又怎樣呢?他畢竟是咱們的親弟弟啊!骨肉至親,血脈相連,這份親情又怎能說說斷就斷的?”
葉興培聞言,眉頭微微一蹙,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
他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女兒的話語:“住口!你這丫頭怎麼如此糊塗!他沒有當場讓城主對我們發難,就已經算是對我們網開一麵,給予了天大的恩情。
更何況此地人員繁雜,各方勢力眼線眾多,稍有不慎便會落入他人陷阱。
若是今後還妄圖打著他的名號招搖撞騙,那簡直就是自尋死路,絕對不可能再有絲毫僥幸!”
葉知曼冷哼一聲,滿臉不屑,旋即轉身,裙擺飛揚間快步離開,不願再聽葉興培的訓斥。
葉秀英與葉寧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瞧出苦澀無奈,默默跟上葉知曼的腳步,相繼離去。
城主負手而立,身姿挺拔如鬆,麵龐冷峻堅毅。
葉家這盤根錯節的大家族,稍有異動便可能攪亂龍城風雲,自是要時刻警惕其動向。
他微微側身,輕聲吩咐手下:“去,加強對葉家的監視,務必打起精神,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一旦抓住葉家把柄,也好給葉武王出這口惡氣。”
手下領命而去,腳步聲在空曠大廳裡回蕩,聲聲敲在葉家眾人懸著的心尖。
龍城的夜幕低垂,以往葉家府邸燈火輝煌,徹夜不滅,往來賓客、達官顯貴絡繹不絕,門庭若市彰顯著豪門望族的赫赫威名。
可如今,那高懸的朱紅燈籠在冷風中搖曳,光暈黯淡,門口守衛身姿不再挺拔,眼神閃躲,門可羅雀的清冷取代了往昔繁華。
那些曾在葉家陰影下苟延殘喘、噤若寒蟬的家族,仿若嗅到血腥味的鯊魚,迅速聯合起來,暗流湧動間對葉家展開了狂風暴雨般的打壓、攻擊。葉家旗下的商業版圖首當其衝,遭受重創。
清晨,葉家最大的綢緞莊剛開門,店員們還沒來得及將新品衣物擺上貨架,一輛豪華汽車便停在門口。
從車上下來一位身著錦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正是葉家往日的競爭對手趙老板。
他搖著扇子,邁著四方步走進店中,眼神裡滿是輕蔑。
葉家經理趕忙迎上前,賠著笑:“趙老板,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平日裡您可鮮少光顧咱們這小店。”
趙老板冷笑一聲,用扇子挑起一匹綢緞,陰陽怪氣地說:“喲,葉家這商店今還能撐著門麵呢?我還以為早關張大吉了。
看看這衣服做工粗糙,跟我家新進的貨可差遠嘍!”
經理心中惱火,卻又不敢發作,隻能解釋:“趙老板,您可彆亂說,咱們葉家的衣服向來是上乘品質,這批隻是還沒來得及打理,看著才不鮮亮。”
趙老板“啪”地合上扇子,提高音量:“哼,上乘品質?彆自欺欺人了!如今龍城誰不知道葉家要倒了,供貨商都跑光了,你拿什麼保證品質?”
正說著,一群夥計抬著幾大箱成品衣物走進店裡,領頭的高聲喊道:“趙老板,您訂的貨都到齊了,頂級布料製作,包您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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