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凰知道了信裡缺什麼,便把放下的剪刀又拿了起來,她準備剪一縷青絲放入信中寄給田穆鬆。可她看到穆梅在,又有點不好意思,於是就對穆梅說:“穆梅,你去看看公公給你哥哥的回信寫好了沒?寫好了我們一塊寄出去。”
“好的。”穆梅應著就出了門。
玉凰看到穆梅出去了,便拿著剪刀剪下一縷頭發,夾在信的中間,然後把信封用蠟封上。
做完這一切,玉凰舒了一口氣。她不敢再去看信,不敢去想田穆鬆,還好,穆梅問完話也很快就進來了。穆梅告訴玉凰,父親的回信也剛剛寫好,正準備去寄信。玉凰聽了便把自己的信交給穆梅,讓她交給公公,一起寄出去。
信寄出去後,玉凰又開始每天期盼收到田穆鬆的回信。這一盼,又是一個月過去了,陽春三月,正是人間好時節。這一日,玉凰跟婆婆說她想出門走走,婆婆看月份也大了些,而且田禮成也把過脈,說是胎象穩定。於是也就同意了玉凰的請求。玉凰本想去城西郊外的梨園看看,但婆婆規定,隻能在家附近的街道走走,不能出城。
玉凰去不了郊外,便帶著穆梅和妙兒來到了雙興麵館。穆梅最喜歡吃趙守誠做的油潑麵,跟妙兒偷偷來過好幾次雙興麵館,跟趙守誠也熟悉了,於是一進門就嚷道:“趙叔,你的老顧客來了,還不趕緊招待招待。”
“我當是誰,原來是田家大小姐,快快請坐!”趙守誠聽到聲音,邊答邊往前廳走,等他出來時,發現玉凰和妙兒也來了。激動的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趙叔,怎麼了?怕我們吃飯不付錢,都不敢說話了?”玉凰調侃道。
“小姐,你說的這是哪裡的話?可要折煞趙某了,快快請坐。”說著就讓玉凰和田穆梅坐了下來。然後叫上妙兒就要去後廚煮麵。
“趙叔,我們還不餓,早餐才吃了沒多久,午飯還有點早,你不用去忙,坐下來我們說說話就行了。”玉凰說道。
“也好,等會兒你們餓了我再做也不遲。”趙守成說著坐到了玉凰旁邊。
“趙叔,父母親和王媽,還有玉堅,你們大家最近都好嗎?我兩個月沒回家了,很是想念大家!”
“我們都挺好的。昨晚我才去過你家裡。昨天是王媽六十歲的生日,她無兒無女,你父親說我們大家一起吃個飯,就當是給王媽過生日了。龍昕的父母也來了,我們燒了一桌子菜,大家吃的很開心,王媽感動的都哭了。還是你母親心細,記著王媽的生日,我們大男人,總記不住這些事。”
“我也忘了,要是我跟妙兒也在的話就好了,我倆也都是王媽帶大的,也該好好感謝一下她了。”玉凰說著,眼睛泛紅了。她從手上摘下一個手鐲,遞給趙守誠,說道:“趙叔,這個手鐲你找時間送給王媽,就說是我給她的,我沒忘記她!”
趙守誠和妙兒看到玉凰如此知恩圖報,都很感動。妙兒沒什麼像樣的東西,便把頭上的簪子取下來遞給父親,讓她轉交給王媽。
田穆梅看著大家這麼有情有義,感動的說道:“嫂子,回去後我想辦法跟母親說,讓你回趟娘家吧!”
“穆梅,要真是這樣,那就太感謝你了!”玉凰看著眼前的小姑子,覺得這孩子跟婆婆很不一樣,突然生出一絲幸福的感覺。心想,穆梅那些書總算是沒有白讀。
“趙叔,玉堅最近學業怎麼樣?”
“實不相瞞,聽老爺講,自從小姐出嫁後,玉堅讀書比以前用功了。這讓夫人和老爺很是高興。”
“那就太好了,他有沒有堅持跟你學拳腳?”玉凰接著問道。
“那是自然,少爺堅持的很好,有了不小的進步。”
“那就好,那就好!”玉凰聽到玉堅如此用功,很是欣慰。
幾人又說了會話後,玉凰對趙守誠說,她們出來的時間久了,該回去了。趙守誠留著吃飯。玉凰說婆婆已經準備好了她們的午飯,下次來了再吃。說完就走了。玉凰多想吃一碗趙守誠的麵,但一來怕回去晚了,免不了又要挨婆婆的一頓罵;二來要是吃了麵,午飯吃少了,婆婆也會絮絮叨叨,所以,雖然很不舍得離開,很想等上一會兒,等父親來了再走,可她還是離開了。
不知不覺間,玉凰好像開始害怕婆婆的責罵。為了避免受到責罵,曾經那個率性而為的大小姐,如今學會了妥協,學會了隱忍。
她們幾人剛進門,就聽到楊氏說:“還知道回來呀?都要做午飯了,一個人都不見,一大家子的飯讓我一個人做。你們倒是落得清閒自在!”
妙兒聽到楊氏這樣說,便趕緊去廚房幫忙了。她知道進去了免不了又要挨罵,但這孩子自從上次被楊氏扇了一耳光後,倒覺得挨罵比挨打好,她一個人挨罵比她跟小姐兩個人挨罵好。所以每一次楊氏脾氣上來了,她都擋在玉凰前麵,主動挨罵!
要說這妙兒小小年紀,倒有幾分擔當!
果然,妙兒一進廚房,楊氏就說道:“你一個丫鬟,要明白自己的地位,你以為玉凰把你當姐妹,你就真是大小姐了?”
妙兒手裡摘著菜,沒有說話。雖然妙兒沒讀過書,但她聽玉凰講過“挑撥離間”的故事,楊氏還在罵,但她好像聽不見了。
她在想,夫人這樣說話,是不是也是為了挑撥離間我跟小姐的關係?小姐說過,不管彆人怎麼看她,怎麼說她,小姐都認她是自己的妹妹。要從夫人說的話和小姐說的話中做出選擇,自然應該相信小姐說的話。
想到這裡,妙兒突然想笑,但她看到楊氏那張凶巴巴臉,又趕緊憋住笑,牙齒咬住嘴唇低下頭,繼續摘菜。
一頓飯在罵罵咧咧聲中總算是做好了。玉凰來到餐桌旁,想著妙兒剛才挨了不少罵,本想一會兒吃過飯好好勸勸她,沒想到,玉凰發現妙兒居然憋著笑。這下,她也不自覺的笑了起來了。眾人正吃飯時,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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