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位一載。用人行政,善不勝書。使天假之年,涵濡休養,德化之盛,豈不與文、景比隆哉!”
這是《明史》對朱高熾的評價,就連蟎清對這位仁宗皇帝,也不知道該怎麼去黑。
最後就從體型上來說,與馬皇後的大腳有異曲同工之妙。
林煜橫豎也睡不著了,索性便起床來,準備通宵趕稿子。
既然決定了,要跟大明帝國的高層們接觸,那這前麵答應的《漢字拚音詞典》,也得快點提上日程了。
畢竟,有了這東西在,後續他在大明要做的那些事情,才有可能實現。
不說全民掃盲,至少也要讓大多數家裡有著餘錢的百姓,能夠最起碼地做到認字讀寫,可以看懂朝廷的文書邸報。
打破士紳階級對於知識的壟斷,那封建專製的社會才有機會被逐步瓦解。
林煜認同什麼時代就玩什麼體製,不要動不動就去強行搞資本或是紅色主義,但同樣的,封建專製也注定了,它的上限擺在那裡。
哪怕君主立憲也好不到哪裡去,具體可以參考現在的帶嚶帝國……
知識的普及程度,以及它的獲取(學習)難度,決定了文明的進步上限。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古代的中西方兩邊,農民起義的烈度往往相差甚大。
中國動不動就掀翻了整個王朝的農民起義,一抓一大把,光是這些曆史知識點,就能讓後世的學生背到發狂。
而西方嘛……
也不說多,能說出超過一手之數的,動輒影響一個王國統治根基的農民起義,那就算你贏。
歸根結底在於,中國的識字成本雖然高,但比起西方來說還是遠遠不及。
前麵說過,中國識字要耗費時間精力和錢財,而西方識字,你得先學會拉丁語,比中國這邊還要多了一個步驟,極大拔高了普通人和貴族之間的文化差距。
換言之,中國的農民起義,鬨大了總會有寒門士子,落魄的讀書人過來幫忙。
黃巾軍起義的張角,本身就是漢代的“知識分子”。唐末農民起義的領袖黃巢,則是被冒名頂替的進士。元末朱元璋、陳友諒、張士誠這些,就算本身不是讀書人,也有諸如李善長、劉伯溫在內的大量讀書人投靠。
哪怕像是太平天國這種宗教主義色彩濃厚的,其領袖洪秀全也是讀書人出身,而天國後期執政(宰相)的洪仁玕(洪秀全弟弟)還發表了《資政新篇》,提出全麵學習西方先進改革。
正因為他的《資政新篇》,才使得太平天國在曆史上的風評沒有太差。
至於西方的農民起義,真的就隻有農民……起義了。
林煜開始構思如何去編纂《漢字拚音詞典》,原來的“啊~嗚~額……咦~唔~籲~~”是基本發音,還有部分需要配合現在的“雅音—方言”體係進行適度的修改。
而且,明朝的切音法也不是從來沒變過,到目前為止,總共經曆了差不多四個階段。
第一階段,譬況法。
所謂譬況法,非常簡單,就是用單純的語言去描述漢字的發音情況。
一般分為以口勢譬況、以舌位譬況、以送氣急緩和聲調長短譬況等。
《淮南子·修務訓》中說:“胡人有知利者,而人謂之駤。”
高誘注:“駤讀似質,緩氣言之者,在舌頭乃得。”
在《管子》書中還曾記載過一則與譬況法有關的小故事:
齊桓公和管仲悄悄地商量攻打莒國,但這事很快就走漏了風聲,後來得知是大臣東郭牙傳出去的。齊桓公就問東郭牙怎麼知道的,東郭牙就說:“臣視二君之在台上也,口開而不合,是言莒也。舉手而指,勢當莒也。且臣觀小國諸侯之不服者,唯莒。”
意思就是說,東郭牙是看齊桓公和管仲的口形、手勢,並結合了當時的春秋形勢,硬是猜出了齊桓公要攻打莒國的意圖。
不過,譬況法雖然好用,但缺陷也很明顯,那就是過於籠統,普通人學字很難精確把握和理解。
於是乎……
就到了第二階段,讀若法。
讀若法是用同音字或音近似字給被注字進行注音,比如《說文解字》裡就有:“唉,應也,從口矣聲,讀若埃……鼾,臥息也,乾聲,讀若汗。”
有時“讀若”也寫成“讀如”、“讀為”、“讀曰”、“聲同”、“聲近”等。
用“讀若”的方法注音簡便易懂,但缺點就是不夠精確,有時讀音隻是大致相似,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些用來做注的字讀音會發生變化,後人很難精準把握這個字的正確讀法……
然後就到了第三階段,直音法。
直音法算是讀若法的改良版,不再挑選近似字,而是乾脆確定一個注音完全相同的漢字作為注音。
比如《漢書·高帝紀》中就記載“單父人呂公善沛令”,其注引孟康的話來說就是:“單,音善。父,音甫。”
清代文人陳澧在《切韻考》中就明確指出:“今直音與古人讀若不同,古人讀若取其近似,今直音,非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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