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陌裝出一副微醺走不快的模樣,慢吞吞跟在裴容晚的身後,觀察四周場景。
他們的身前身後都跟著幾個小太監和侍衛。
打燈籠的、持劍的,似乎生怕他們這位太子遇到危險。
行至一湖畔,裴容晚忽然接過了太監手中的燈籠,抬手讓眾人退下。
“你們先下去,本宮有事同仙長聊。”
“是。”太監、侍衛領命,退到了遠處。
四周少了光亮,隻有裴容晚手中那一盞燈籠在夜間發出些照亮來。
南景陌知道,正戲要開始了。
他是不是要威逼利誘他?是不是要打暈他?是不是要把他推下水?
南景陌好激動,就讓所有的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力量麵前無所遁形吧!
可裴容晚的行為卻他的出乎意料。
裴容晚走至湖邊,忽的幽幽歎了口氣,遇風便散,像是萬般愁緒鬱結於心。
他道:“仙長可知道出生在皇室的苦。”
南景陌搖頭。
沒當過太子,不知道。
“父皇昏庸,母後出家,長姐又什麼都喜歡同本宮爭上一爭。”
“這些年,本宮從來沒有一天是心安的。”
他輕聲輕語,似乎是害怕彆人聽到這番有悖禮樂的話。
南景陌看著裴容晚站在湖邊吹冷風,整個身體還不時往前傾,心下一緊。
這人不會深夜eo,打算“舉身赴清池”吧?!
南景陌緊忙走到他的身旁,“太子言重,您生來就是金貴無比的,遠是比平民百姓的缺衣少食的生活強上百倍……”
彆跳,彆跳,跳了他就是凶案現場第一目擊證人了,彆稱最大嫌疑人了。
裴容晚聞言,居然將修長的大手撫在麵上笑了起來,撩起來幾縷頭發。
“哈哈哈!”
“平民百姓,平民百姓,仙長這般修者也知道本宮這風刀霜劍的日子比百姓的好。”
“本宮陰狠毒辣,宮中人人懼怕本宮。”
“本宮為虎作倀,將他看上的人送上龍床,什麼狀元,什麼世子妃,論他是什麼人,都要經過本宮手!”
裴容晚狀若癲狂,有些顫抖地盯著自己手。
好像上麵鮮血淋漓。
“將他所說的一切原封不動的執行,像瘋狗一樣博了個太子的虛名,可實際是他手中一把刀,明晃晃的戳著人的心窩子。”
他抬手指著自己的心窩,哽咽了一聲,又繼續說道:
“本宮這般做,不過是為了活下去,本宮不過是為了將來能夠有一天改變這種局麵!”
“可就是這樣像瘋狗一樣的本宮,居然也比百姓活的更好!”
“凍死骨遍地,酒肉臭滿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