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隱回身:“怎麼了?”
陽光明媚,又是一個盛夏時節,少年身姿輕盈麵容姣好,回眸時眼底帶笑,兩頰酒窩格外顯眼。
卻總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
如何形容呢?
就像汲芮芮。
可愛,善良,勇敢無畏,還有天賦,雖然偶爾犯錯,但到底都是無足輕重的小錯,關鍵時刻又會挺身而出,常常使出奇招,險中求勝。
可他對她,隻是師妹。
而此時的尉遲隱給他的感覺就是如此。
隻是師弟。
蒼亦初抬手撚去少年發頂的草屑,低頭注視眼前人。
是我錯了嗎?
他想。
我的七情六欲果然還是暗淡的嗎?
銀灰瞳仁緊緊鎖住麵前人,尉遲隱的肩膀被抓住,仰著頭被迫與對方對視。眼看著蒼亦初越靠越近,他也沒有反抗,隻是好奇地盯著他的眼睛。
裡麵沒有更多情緒。
腳下是及膝高的花田,青蔥靚麗,各色蝴蝶在期間飛舞,當然還有嗡嗡交響的蜜蜂。
青年上手漸漸環繞住少年腰身,俯身時,陰影漸漸將其遮蓋。
距離近到臉上絨毛能清晰感受到對方的呼吸,淺淡、平靜。
就在唇前一寸,蒼亦初忽然停住了動作。
他……
不想。
“你的腰帶沒有係好。”
蒼亦初雙手繞到其後背的動作,便如此順理成章地替他整理起了腰帶。
“謝謝師兄。”
尉遲隱似乎也沒有意識到對方剛才對自己的試探,他信任蒼亦初,所以不做反抗。
這個少年果然完全不記得二人曾經接吻過的事實。
“去吧。”
蒼亦初拍了拍尉遲隱的後背,尉遲隱便真的像放飛的小狗一樣歡快跑開。
小狗……?
對了,那隻貓呢?
從前尉遲隱在山峰上巡邏時,身邊都會跟著一隻尾巴上沾著墨汁的小黑貓保鏢。如今怎麼這麼久還沒看見?
也不知道那隻貓是從哪裡來的,來無影去無蹤,他從沒有追究過,隻覺得是尋常野貓,出現了便出現了,離開了便離開了。
隻是此時卻有點想看見它。
又一年鶉火炎天暑月。
玄嵐宗議事大殿仍是巍峨嚴肅,梁柱上錯落紛飛的白腹藍鶲栩栩如生,好像真的有幾隻鳥活了過來偷聽梁下修士交談。
龍睛魚紫色的勁裝修士服包裹於身,各個身姿挺拔如同一杆杆兀立在殿堂之上的甘蔗。
前來玄嵐宗議事的正是昇陽宗管事談宣仙尊,因為兩個宗門位置相近,所以往來也比之其他宗門相對密切些。
那談宣仙尊也是個身形修長健壯的男子,光看麵容甚至猜不出年歲。
一身修士服乾淨整潔,屬實為他們宗門中相對斯文的那一部分。正坐在交椅上與蘊菏掌門商討正事。
蒼亦初聽召過來時,正巧在門口遇見一同前來的雲興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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