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連餓感也無,他很容易就會被自己餓死的,畢竟常年服用辟穀丹的人,已經沒有一日三餐的習慣。
見他呆滯,蒼亦初默默歎了口氣,給他們擺好碗筷,“過來吧。”
餛飩香味撲鼻,淡淡肉香從湯底傳出,蒼亦初帶回來的瓷碗是隻寬口大碗,蒿黃碗身,上繪製著數朵寒梅。
很快汲芮芮便過來了,蒼亦初站在旁邊看著自己投喂的三位小夥伴,排排坐著安靜吃飯。頗有種母雞覓食回來哺育幼崽的既視感。
而端木逝的身形更像是最不會搶食的那個,輕易會被淘汰掉的幼崽,不由多看了幾眼。
從前自己是尉遲隱時,每天都能嘗到蒼亦初的手藝,時隔一年,終於再次感受到腹中被溫暖填滿的感覺。
如此說來,端木逝這個身份又比他預想中的更加嬌貴許多。
吃了沒幾口,端木逝又不吃了,還將自己碗裡的倒給了尉遲隱。
尉遲隱也是不避諱的,開開心心收下,囫圇大口吞了。
蒼亦初隻是眉頭挑了挑,並沒有多說什麼。
剛開始恢複進食,的確不適合吃太多。
“我們是不是還要再去[隰安穀]一趟?”汲芮芮問。
尉遲隱:“這次我們有蒼亦初師兄和雲興言師兄,不會有問題的。”
端木逝擦乾淨手,折扇又打開,裝模作樣地搖:“你們倆為何獨自涉險?我看你們修為都不高,玄嵐宗不至於讓你們兩位單獨接任務吧?”
尉遲隱趕忙解釋:“不是的不是的,我們下山是為了去遠處采野生靈礦,聽師兄們說那邊有許多可以撿呢。飛過[隰安穀]時,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我們直接從空中掉了下來。”
這劇情,詩殃聽著怎麼感覺跟自己當年那麼像呢?
端木逝:“空中能有什麼東西能將人絆倒?難道是雲嗎?”
“我們也不知道,真是詭異。”汲芮芮撓了撓後腦勺,一臉純然地講:“我們什麼也沒看見,直接掉在了山穀的凹陷中,那裡什麼靈力也使不出來,而且幽深恐怖,還聽見有妖獸蟄伏在附近的聲音。我們沒有辦法隻好向上發射訊號彈求助。”
尉遲隱接著激動地宣揚:“幸好雲興言師兄和蒼亦初師兄目光銳利,遠遠就看見了我們的訊號彈,否則我們都凶多吉少。”
前世蒼亦初他們並沒有收到這枚求助信號,按照那時的時間線,他們還在山頂與入魔的端木湦決一死戰。
天地都變換了顏色,對那邊更是鞭長莫及。所以蒼亦初也不知道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前去支援尉遲隱時也隻是潦草地將妖獸砍殺,衝擊開陣法將尉遲兩人救出來後迅速趕了回來。
“那陣法很奇怪,好像是專門為了捉捕修士而設立的。”尉遲隱又道,“會不會是魔修弄的?我記得仙門大比時弗曜他們就有跟魔族交易,而且他們隻挑有修為但修為不太高的修士下手。”
汲芮芮附和:“對,我也這麼覺得,山穀凹陷處布置了能吸食修為靈力的陣法,直到蒼亦初師兄過來,靈力太過強盛,將陣法暴力衝開了我們才得以解脫。”
端木逝狐狸眼偷偷瞥了蒼亦初一眼,又快速收了回來。
雲興言與其他同宗弟子交代好[古墓宗]的後事,便隨他們一同前往[隰安穀],那裡窮鄉僻壤,尋常極少在那邊經過。
但端木逝卻說,穀內其實也有個小村落,且還有人煙。
雲興言雙手一翻,在兩掌之間化出一隻黃金製成的羅盤,那羅盤表麵雕工精細,是由古法鑄金工藝打造而成,上麵鏨刻的圖騰儼然是他們宗門中的瑞鳥——[白腹藍鶲]。
看起來是自己宗門內煉製的,果然玄嵐宗極少與逆練宗交易,受那位宗門的影響頗小。
見尉遲隱視線直勾勾的,雲興言溫柔解釋:“[陣跡盤],你們方說那裡設有陣法,恐不止一處,穩妥起見。”
尉遲隱小馬屁獨自駕駛著自己的飛劍站在雲興言身側:“師兄好謹慎哦。”
雲興言揉了揉尉遲隱發頂,便禦劍飛在了前麵。
端木逝還是跟蒼亦初一起,起碼不是橫抱,隻是站在同一柄弟子劍上,蒼亦初的身前,被他圈在懷裡……
因為身高相當,蒼亦初微微側著頭,發絲在他臉前晃動,鼻息間全是那畝丁香花田,溫熱的體溫將苔蘚炙烤著,灼傷了夏季清風。
“就沒有大一點的,小扁舟一樣的可禦物嗎?偏偏要站飛劍。”端木逝啥也不乾,就會嘟嘟囔囔地嫌棄這個嫌棄那個。
以前尉遲隱年齡小,抱過來托過去也就算了,現在他可是個成年人,跟蒼亦初真算起來起碼要大他兩輪。
距離還如此親密屬實是有點羞恥了。
蒼亦初就在耳側,聲線低沉醇厚,像是一杯苦咖啡。
“扁舟又如何?你能好好站穩?”
端木逝白眼一翻:“誒你這就有點沒禮貌了哈,我坐著不行嗎?”
蒼亦初:“我不想讓你在我腳底下坐著。”
端木逝:“你!那就彆捎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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