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還沒亮,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況悅,跟賊似的悄悄下樓。
此一時彼一時,何曾想過她有如同過街老鼠的一天。
況悅攏了攏帽簷,麵癱臉之下是澎湃的波濤:網暴者都該死!見到陰巧後我要撕下她的偽裝,問問她現在是不是滿意了?!
天空下著大雨,淋在地上叮叮哐哐,一如她翻滾的心境。車已經到了,白色網約車的雙閃燈在雨霧中忽明忽暗。
這是到機場的預約單,司機半小時前就已抵達,乘客還按約定時間晚了十分鐘,司機早就等到不耐煩。
“咦?”司機把頭伸出窗外,明明剛剛有聽見腳步聲,怎麼這會兒突然又沒了。
難道不是乘客?
況悅口鼻此刻正被一隻大手捂緊,包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三秒後便被另一隻大手摁滅。
“草,接電話啊!”跑車的師傅最怕遇到這樣的乘客。
這時一輛無牌車從司機旁邊駛過,他正焦急地撥打乘客電話,看都懶得看一眼。
“關機了?有病吧!”
司機氣得猛拍方向盤,大雨天起個大早來接單,開張就遇到傻逼。
“老子咒你一輩子吃不上四個菜!”
況悅睜開眼,四周漆黑空氣沉悶。她有一瞬間的迷茫,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綁架了。
心跳加速,想到她現在的情況,一時半會兒怕是沒人能發現,絕望中嗚嗚拚命掙紮。
可惜她被塞在後備箱中,翻身都困難更莫說掙脫束縛。
她不知道汽車走了多遠,外麵的聲音時而有,時而無,不知白天不知黑夜。
穿過鬨市,路過大橋,聽過火車的轟鳴……中途被一個蒙麵人拎起來喂了兩次水,餓暈又餓醒,反複三次,終於見到光亮。
經過三天的顛簸,況悅仿佛脫了一層皮,特意準備的一身戰袍裹在她身上,活似偷來的。
“為什麼不報警?”蒙麵男輕聲問道。
這聲音雖然帶點少數民族口音,但是況悅勉強能聽懂,她不知對方何意。
努力睜開眼睛,後備箱的蓋子下,一個黑影逆光而俯,身形陌生,聲音也陌生。
“我問你,明知燒烤店有問題,你為什麼不報警?”
“你,是誰?”況悅乾得滲血的嘴巴一張一合,不把耳朵湊近,壓根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你當年在店對麵,是不是見過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她右肩有很大麵積的紋身,一定有印象吧?”蒙麵男的語氣始終很輕,神色不慌也不忙。
進燒烤店上廁所再未出來的小太妹,立時在況悅腦海裡湧現,她禁不住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