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書閣就坐落在蒼遊宗內最為清幽典雅的一處,此處仿佛是被時光遺忘的仙境角落,數千年來,這裡的一切就如同被定格在了時光長河之中,從未有過絲毫改變。
其周遭環繞著形態各異的怪石,那些怪石或如蹲伏的巨獸,或似展翅欲飛的靈禽,錯落有致地分布在潺潺流水之畔。
清澈見底的溪水,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粼粼波光。
到了寒冬時節,是此處最美的時候,臘梅冬竹,交相點綴。
整個藏書閣的各處布置,從那蜿蜒曲折的石子小徑,到錯落擺放的古樸石凳,再到精心雕琢的門窗雕花,無一不是匠心獨運。
清念已經記不清這是自己第幾次踏入這片熟悉的地方了,以往每一次來,心中都帶著幾分探求和疑惑,心情總歸是平靜而又坦然的。
然而這一次,不知怎的,她的心裡卻有些緊張。
往日裡,每當蒼遊宗的弟子來到藏書閣前,總會看到那位神秘的身影。
她總是一襲如雪般潔白的衣裳,身姿婀娜,衣袂飄飄。臉上還戴著一副白麵,那麵具光滑細膩,沒有絲毫多餘的裝飾,卻又透著一種說不出的神秘氣息。
她有時靜靜地坐在藏書閣外麵的石凳上,默默地看著蒼遊宗的弟子們進進出出;有時又會坐在藏書閣裡麵的角落,在那昏黃的燈光映照下,垂首小憩。
可不管是在外麵還是裡麵,她從來都未曾開口說過什麼,就隻是那麼靜靜地坐著,仿佛隻是這藏書閣的一個守護者,又或是……一個默默的見證者。
藏書閣是一座頗為壯觀的八角高樓,地上足足有八層,地下還有三層。整座樓閣皆是由上好的木料搭建而成,這些木料承載著數千年的風吹雨打,歲月在它們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原本光潔的表麵如今已布滿了斑駁的紋路,儘管曆經了無數的風雨洗禮,可它依舊穩穩地屹立在那裡,見證著一代又一代蒼遊宗弟子的成長與變遷。
清念沿著樓梯,緩緩而上,一層一層地尋覓著。終於,在五樓的一個角落裡,她看到了那個熟悉的白衣身影。
清念趕忙上前,恭敬地對著麵前的白衣女子行了一禮,拱手彎腰,姿態放得極低,語氣中帶著一絲小心翼翼:“前輩,晚輩有事求問,還望前輩能夠指點一二。”
眼前的白衣女子緩緩地將目光投向清念,那麵具嚴嚴實實地將她的五官完全遮掩住,讓人根本無法窺探到她的臉色和情緒。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一般,過了好一會兒,那寂靜的氛圍才被她清冷的聲音打破:“去外麵的吹風亭等我。”
“是。”清念不敢有絲毫懈怠,連忙應道,然後便依言轉身,快步走出了藏書閣,徑直朝著吹風亭走去。
吹風亭就坐落在藏書閣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上,周圍被幾株參天古木環繞著,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形成一片片光斑,如夢如幻。
清念不經意間抬頭看去,這才發現,吹風亭的頂部竟是一幅精美的白蓮圖。
那白蓮圖繪製得栩栩如生,一朵朵白蓮仿佛在風中輕輕搖曳,散發著一種聖潔而空靈的氣息。
不多時,那位白麵女子負手踱步而來,她的步伐輕盈而又沉穩,每一步落下都好似與這天地間的韻律相契合。
來到吹風亭後,她徑直走到自己平日裡常坐的位置,緩緩坐下,而後輕輕抬起一隻手,在吹風亭周圍布下了一層結界。
做完這一切,她才看向清念,聲音帶著一絲淡淡的慵懶:“說吧,想問什麼?”
清念在此行禮:“晚輩想知道更多關於魔的信息,前輩您也知道,此前在東平鎮出現了幾近一整個山頭的魔氣,此事事關重大。
可我等對魔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僅僅隻知一星半點,更不要說,蒼遊宗大半弟子,連魔是什麼都還不清楚,所以晚輩特來向您請教,還望前輩不吝賜教。”
白麵女子聞言,輕輕輕笑了一聲,那笑聲似是帶著幾分無奈,又似是有著些許嘲諷:“你坐,不必如此拘束。”
說著,她抬起一隻手搭在護欄上,上半身微微後仰,靠在了護欄上:“說到底,還是這群仙人沒用,啊,不對,是你們這群人類沒用。”
被這般毫不留情地責罵,清念卻沒有絲毫不滿的神色顯現在臉上,依舊一臉恭敬,身子微微前傾,雙手抱拳,誠懇地說道:“還請前輩明示。”
對麵的白麵女子輕輕歎了一口氣,目光從遠方收回,轉而仰頭看著頭頂那精美的白蓮圖:“瑞溪已經走了,你們真的該自己自強了。讓我想想,從哪裡和你講起呢……”
她微微停頓了一下,雙手緩緩合十,而後對著清念輕輕示意了一下,才接著說道:“你知道鏡子吧?”
“知道。”清念趕忙應道,靜靜地等待著白衣女子的下文。
白麵女子看著清念,繼續說道:“地界分為靈界和魔界,此二者就像是鏡子裡的你和現實裡的你,又如同左手和右手,同源同根,但又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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